天际线上的暖阳缓缓降落,留下一片绚丽的霞光,整个城市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也不过是瞬间,霞光退去,天色全黑。
一辆全黑的奥迪RS7隐在南瑶的公寓楼下。
段知衍疲惫的倚在驾驶座上,透过窗户看着南瑶所在那层的灯光亮起。
那双幽深的黑眸中光芒闪烁,细看竟是泪光泛起。
爱是真,恨也是真,所有的情绪交杂,他试图看向别处寻找一丝慰藉,但决堤的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最后他放弃挣扎,肩膀剧烈起伏,在静谧的车厢内尽情释放着自已的无措。
他所有的幸与不幸,好像都是因为这对父女而起。
楼上的南瑶,此刻正在积极的做着康复训练,她拄着拐杖,绕着一楼客厅一圈一圈练习着。
“南小姐,今天比昨天进步很多呢!”陪护小田护在南瑶身边,防止她突然摔倒。
南瑶开心的点点头,“是啊,越来越能适应这种痛感了!”
虽然落地时还有针扎的感觉,但不知是痛感减弱还是自适应了,她很明显能感觉到脚踝正在恢复。
这时门铃响起,小田赶紧过去开门,“段先生?”
段知衍对她说道:“你今晚不用留下!”
小田疑惑的看了眼南瑶,看到南瑶点头,她才离开了公寓。
南瑶此时站在落地窗前观察着玄关处的段知衍,他满脸的疲倦,甚至冒出了胡青,多日不见,他怎么成了这样?
她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小槿和桑桑又闹脾气了?”
段知衍那双漆黑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当年你和多里安在演戏?”
不知他为何又旧事重提,南瑶装傻充愣,“什么演戏,你不都看到了吗?”
当年的事情,从他的视角应当看的真真切切。
“你亲生父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段知衍平静的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南瑶却是双手一松,踉跄着靠在身旁的柱子上,双拐摔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段知衍走近她,“苏瑶,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南瑶颤颤开口,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你都知道了!”
段知衍来到她的身边,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强迫与他直视;“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到现在,全都知道了,瑶瑶。”
南瑶垂眸,喉间酸涩:“是嘛?我自已都不知道呢……”
她只知道自已的亲生父亲姓苏,但是她怎么出生的,又是如何被遗弃的,她一概不知。
她没有能力知道,也抗拒一切的真相。
“呵,真是有意思,我这二十年,就光被你们父女俩玩的团团转了!”
南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轻蔑与恨意。
“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南瑶哽咽出声,滚烫的泪珠滚落到了他的手上。
仿佛被烫到一般,他的手微微用力,叫南瑶吃痛。
“你有什么资格替他道歉?那个男人做的事情,是一句道歉就能一笔勾销的吗?”
南瑶赶紧摇头,眼泪流的不停,“不是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她有罪,就因为那个未曾谋面过的男人嘛?
她也被遗弃了,她也好委屈,委屈到无人诉说!
段知衍看着她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两次了,你的选择都不是我!”
南瑶情绪激动,已经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自顾自道:“我也心疼你,可我不是他,我只能说声对不起,呜呜呜……我求求你,不要将这件事牵扯到孩子身上。”
“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他的眼角泛红,为何这种时候,她还在想着孩子!
南瑶抽泣着,开始觉得手脚发麻,但是段知衍的一再逼问,让她无法强制镇静下来。
看着眼前的南瑶不断急促的抽泣,段知衍才回过神来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瑶瑶!”他扶住南瑶的双肩,可南瑶依旧是在大口的呼吸,无法自主的控制情绪。
段知衍赶紧抱起南瑶下楼,驱车赶往京北医院。
…………
“病人是呼吸性碱中毒,已经在恢复了,她有这种症状,以后就不要让她情绪激动了。”医生走出急诊室,交代着等在门外的男人。
在送南瑶来医院的路上,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段知衍闯了一路的红灯。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南瑶是怎么想的。
对于自已的冲动,他的内心是极度后悔的。
段知衍轻声走进病房,南瑶坐在病床上,惨白的小脸上满是不安。
他的声音柔和下来:“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段知衍将南瑶从床上抱起,一路上,南瑶始终垂眸,拘谨的坐着,抗拒着与他的交流。
直至她发觉目的地是他的别墅时,南瑶才慌张出声,“这里不是我家!”
“明早送你回去,陪护已经走了,你想摔死在那个房子里?”再次将南瑶从车里抱出,那动作流畅的好像练习过千万次一般。
“我自已可以的!”南瑶反驳。
段知衍没有理会她,抱着她进了二楼的主卧,然后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南瑶赶紧往后退着,将自已护好:“你想干嘛?”
段知衍双手环胸,“都几点了,当然是洗澡睡觉,你现在一个病人,我还能对你干嘛?”
“我自已可以的!”
最后段知衍去到楼下的保姆房,将房间里南瑶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主卧,然后将她抱进浴室,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