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稍作思考,接着说:“至于您缺失的记忆......可能是因为刚刚苏醒,神魂尚未稳定。日后,或许可以逐渐恢复。”
相柳微微颔首,随后详细询问起自已复活的过程,又了解了一下神农义军当前的局势。
众人纷纷回应,唯有小夭,仿佛被隔离在人群之外,显得格格不入。
相柳更是自始至终,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投给她,似是完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小夭怔怔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相柳的侧脸,一行清泪顺着清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她原本有好多问题、好多话要与相柳说。
然而,他那句“不记得她了”,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她的心,让她无从开口,更无话可说。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又闷又痛,又酸又胀。
内心交织着震惊、失望、委屈、愤怒、无奈、悲伤等各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助。
这种无法释放的痛楚滋味,让小夭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了衣袖,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痕。
她的面色惨白如雪,却红着眼眶,一声不吭地倔强承受着这一切。
除了默默地流泪,小夭再无其他反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呆呆地、木木地、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对她视而不见、冷漠如冰山的人。
她的目光空洞无神,仿若人虽然还在这里,魂魄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今夕是何年。
那边,相柳忽然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小夭一眼。
却见她只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已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哀伤,仿佛要透过这张冰冷的面容,看到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而她脸上那明晃晃的委屈又悲伤的神情,分明就似在看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相柳的心头立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即刻蹙着眉,将脸偏向了别处。
半个时辰后,众人交谈得差不多了。
鬼方昀见相柳面色不虞,便对众人道:“族长刚刚醒来,不宜过度劳累,大家都先回去吧。”
说完后,他转向相柳,提议道:“您的身体并未完全恢复,最好在这密室内的冰玉榻上静养几日。您是还让小夭姑娘在这里照顾您吗?”
鬼方昀一边观察着相柳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或者,我再安排其他人来服侍您?
相柳面沉如水,淡漠地回答:“不必,你知道我一向不习惯被人近身服侍。我的身体已无大碍,更不需要一个女医师留在我身边照顾。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
“女医师?”鬼方昀瞄了一眼黯然神伤的小夭,面露诧异之色,“您只当她是一名医师吗?”
相柳桃眸轻抬,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相柳!”小夭忍无可忍,大声喊道。
她的眼神楚楚可怜,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她向前迈了一步,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相柳的手掌,指尖微微颤抖,声音凄楚地质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