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正在屋中修炼,忽听窗外传来一声清越的雕鸣。
她举目望去,只见淡蓝色的天幕之下,一只白色的大雕掠过云蒸霞蔚的桃林,疾驰而来。
而那立在白雕背上,白衣飞扬,身姿轩昂,宛若天人的俊逸男子,不是相柳又是谁。
“相柳!”小夭惊喜喊道。
她赶紧收了势,急忙向屋外奔去。
桃林里,相柳对獙君翩翩行礼,道:“我来看望王母,义父命我叩谢王母上次赠他的蟠桃酒,义父喝过后,旧疾缓和了不少。”
獙君说:“王母今日操劳,正在殿内休息,不如明日早上,你再见王母。”
相柳彬彬有礼地说:“听凭獙君安排。”
“依旧住老地方吗?”
“照旧。”
小夭站在不远处,已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怪不得上次相柳主动说让毛球来玉山取毒药,原来,他与玉山之人早就相熟。
獙君看见了小夭,与相柳一同走了过来。
“小夭,这位是……”
獙君正欲介绍,小夭打断他,“阿獙,我与相柳很熟。”
獙君愣了下,看二人神色,并未多问,道:“既是相熟,便一起去相柳的住处坐坐吧。”
獙君为相柳安排的住所离小夭这里并不远,只隔了七八处房舍。
可小夭在玉山七十年,他们竟从未见过。
獙君取出珍藏的蟠桃酒,三人共饮。
小夭的目光时常落在相柳身上,可相柳却未看她一眼,与獙君相谈甚欢。
晚些时候,相柳抚琴,獙君吹箫,两人唱和一番,好不惬意。
獙君是獙獙妖,歌声会迷人心智。所以此处设了结界,外人并不能听到。
小夭听着阿獙的歌声,虽然心头微有些迷乱,却仍能清晰地将相柳的脸刻进眼里。
这样的相柳,她从未见过。
仿若清风朗月,林间松竹。
好一个谦谦君子,如翡如翠,直让人耳目一新,心神荡漾。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獙君与小夭一同离去。
屋舍内,相柳已宽去了外袍。
忽然,他甩袖打开房门。
站在门口的小夭愣了一下,望着相柳单薄的衣衫,她踌躇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相柳慢条斯理地穿回外跑,跨出房门,面无表情地问:“有事?”
看着相柳又恢复往日冷冰冰的样子,小夭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半晌,她哑声道:“难道,我只能有事才能来找你吗?”
相柳见她一副颓然的模样,表情不觉松缓了一些,轻声道:“此时太晚了,我不方便请你进去坐。”
小夭只静静站着,未说话。
“你……这几日都在玉山做什么?”相柳问。
小夭眼睛亮了下,“所以,你是觉察到我的异样才来的是吗?”
相柳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王母在帮我重塑经脉,以便日后修炼。”
“重塑经脉?”相柳这才了然,重塑经脉的痛楚并不比散功之痛差多少。
“需要多久?”
小夭回:“我比较着急,每日药浴的时间长了些,只需要三个月。之后,我便可以下山自行修炼灵力。”
“着急?”相柳的神色终于变化了一瞬,“你就那么不放心玱玹?人的承受能力有限,何况你并无灵力傍身。”
小夭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相柳瞄她神色,心内莫名升起烦躁,“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小夭摆手, “不必了,很近的。”
相柳挑眉,“你在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