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她立刻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身体。
她刻意忽略蓐收乌青的眼圈,自欺欺人地想:蓐收正在醉酒,一定没有察觉到。
可千万不能心虚,镇定。
阿念退到榻下,低下头快速整理好衣衫,轻轻咳了一声:“这个蓐收,睡了这么久还不醒,本王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那就不等他了,我先去玩耍一圈。”
溜了,溜了。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随着一声清脆的关门声传来,蓐收才慢悠悠地睁开双眼。
“嘶......”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抱怨道:“这二王姬下手也太重了,差点就毁了我这张英俊的脸蛋儿。
看到蓐收终于清明地出来,几人可以去寻觅美食了。
防风邶笑得一脸风情,饶有兴致地问道:“蓐收大人,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怎么了?”蓐收一脸茫然,疑惑不解地问,“我不知道呀。”
小夭强忍住笑意,将狌狌镜递给蓐收,“你自已看看吧。”
蓐收接过狌狌镜,当看到镜子中的自已时,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会如此?莫不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
“对对,一定是撞到哪里了。”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阿念立即附和。
小夭和防风邶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一丝笑容,似乎看穿了一切,但又不点破。
没有任何糟心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三顿……此话对阿念十分适合。
“嗯,好吃。”阿念一只手抓着烤饼,一只手夹烤肉,吃得满嘴流油。
蓐收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这二王姬才跟着大王姬混了多少日子,怎地行为举止竟与以往大相径庭。
这人呐,学好不容易,学坏太轻松。
小夭:跟着我学坏了?
这四人行坚持了个把月,蓐收这个大忙人不放心高辛的国事,询问高辛王,自已是否要先行回高辛。
高辛王很快回信:不必,看顾好阿念就好,白沐会帮他处理国事。
蓐收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信,羞愧得恨不能挤出一滴晶莹的泪花。
想我堂堂高辛众臣,竟然沦落至此,只需要陪着一个黄毛丫头吃喝玩乐就行了。
王上,简直暴殄天物呀!
还有你个白沐!是要替代我了是吧。
你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蓐收想要仰天长啸,怎奈他的修养让他无法做出如此失态的行为。
只能生生将这口不平之气咽回了胸腔。
当再次看见阿念时,蓐收的底气又稍稍足了些。
“二王姬,你今日的眉毛没画好,发髻也梳歪了,这身衣裙也不符合你的气质。”
使劲气她,最好被她赶走!
阿念低头打量自已的衣裙,心想昨日穿的就是这身呀,咋没听你叭叭。
眉毛?我的眉毛很浓密,不用特别画呀,只需轻轻扫上一点眉粉即可。
至于发髻,那是她特意梳歪的,为了增添几分俏皮感。
不过阿念今日心情好,懒得理蓐收,哼哼唧唧地就走了。
剩下一脸惊愕的蓐收:不理我?二王姬的气度何时这么好了?
往日,表情不对都要指责一番。
今日他不光表情,语气也不标准呀。
怎么,拿我当空气么?
蓐收气闷了一会儿,还得赶紧跟上。
今日上午,小夭和防风邶去练箭了,只剩他们二人自行在城中玩乐。
没错,防风邶打脸了,又被小夭软语温言磨着指导箭术了。
相柳,心软的神!
天马扬蹄在天空中腾飞,身下的风景如流云般飞速倒退。
小夭倚在防风邶身前,后背抵着他温暖而坚实的胸膛。
以往,他们也时常共乘一匹天马,这样亲密的姿势对他们来说已是习以为常。
然而今日,小夭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师父……”小夭突然回过头来,柔软的唇瓣堪堪扫过防风邶的脸侧。
防风邶猛地向后退缩,轻声呵斥:“别乱动!”
“哦。”小夭听话地转过身去,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街市喧哗,阿念闲适地随意逛着,看到喜欢的东西就直接拿走,蓐收屁颠屁颠地跑去付钱。
“蓐收,这个剑穗给你,很适合你的白玉剑。”
一个物件滑过一道弧线,直奔蓐收面门而来。
蓐收赶紧接住,只见这是一个水蓝色的流苏,中间镶嵌着一块盈润的暖玉,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确实很配我的剑,蓐收心想。
二王姬也算是长心了。
蓐收上前付钱。
若是不用我的钱便更好。
嗯,这些日子的花销,回去定要找王上报销。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