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卷曲、美丽如花朵的白色大海贝在海浪中起伏,其中躺着一位美丽的白衣姑娘。
她双眉微蹙,似是睡得并不安稳。
梦海中的一幕幕,见过的、未见过的,发生的、未发生的,如飞舞的花瓣般在眼前展现,又飘过。
她急急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一个零碎的片段,可掌心空空,只余一抹落寞的风。
她脸上现出恐惧和惊慌,猛地扑身而去……
小夭蓦地睁开眼,一抹赤红悄然而逝。
她晃了晃头,脑中一片混乱。
什么都记得不得了。
只是一个漫长、又快速逝去的梦。
她缓了好一会儿,举目环视周遭,终于忆起自已身处何处。
可身侧空空,只有她一人。
相柳呢?
明明那会儿,她能感觉到相柳就在她身边,用自已的精血为她疗伤,试图唤醒她。
怎么她真的醒来了,他却不在了?
莫非,是取精血受伤了?
她坐直身子,咸咸的海风吹来,掀起她乌黑的头发,拂动她轻薄的白色长裙。
她伸手摸着衣衫的布料,软软的,滑滑的,很是特别。
相柳给我换的?
她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相柳,你在哪里?我醒来了!”
啾啾的两声,毛球小小、圆圆的身子落下,又瞬间变大,仰着脖子对着天空鸣叫,似乎在催促她上它的背。
小夭歪头问:“相柳在哪里?你要带我去见他?”
毛球摇了摇脑袋。
“相柳让你送我离开?”
毛球点了下头。
小夭愣了一下,大声说:“我不走!你让他来见我!”
毛球呼扇着翅膀,一副着急的样子。
“相柳!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出来!”小夭双手拢在唇边,对着大海喊着。
她的声音在海风中起落,又被风吹着飘远,却完全没有回音。
毛球恼了,用嘴去啄小夭的手。
小夭伸手朝袖中一掏,“你若再啄我,我就把你毒倒,看相柳出不出来救你。”
毛球一听,呼啦啦飞了起来,在小夭头顶盘旋。
小夭悻悻地放下手。
她此时身上哪还有毒药,只是在吓唬毛球而已。
五神山。
阿念托着腮,望着窗外的远山,叹气道:“父王,都过去三十多年了,姐姐何时才能醒来,那个九命相柳真的能救活姐姐吗?”
高辛王慈爱抚摸着阿念的头,“相柳在你姐姐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他们二人关系匪浅,父王相信他会尽力救你姐姐,你且耐心等候。”
阿念点头,“嗯,姐姐那时为了帮他还绑架过我,他也为了救姐姐独闯神农山。可是,人人都说姐姐喜欢的人是涂山璟,我有点不明白。”
高辛王轻轻叹了口气,温声道:“有时,心里在意的人,不一定会挂在嘴边。”
站在下首的蓐收微微垂着头,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从容微笑,眼中悄然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精芒。
小夭在海贝里住了下来,她使唤毛球去叼了一些干木枝回来,自已则下海去捉鱼。
小夭在海贝里生了火,一边烘干衣裳,一边悠闲地烤鱼,鱼熟了,便扔给毛球一条。
一人一鸟在海贝里还挺和谐。
可惜,这白色的大海贝已然一片乌漆麻黑,哪还有原来洁白整齐的样子。
“相柳啊,你再不出来,你这房子就要被我烧成碳,燃成灰了,啧啧,可惜了,这万年的大海贝,不好猎咯。”
小夭倚在榻上,翘着二郎腿,口中混不吝地唠叨着。
天色渐渐黑了,小夭一边等待,一边无聊地数星星,渐渐睡了过去。
太阳晃着她的眼时,她不满地遮住眼睛,翻了个身。
只听啾啾地几声急叫,缩小版毛球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不好意思,毛球,压到你了。”小夭嘿嘿尬笑两声。
毛球不满地啾啾两声,一个展翅飞走了。
小夭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对着海面发呆。
直到腹中传来咕咕的叫声,小夭跃身进入海里。
她看着那海中穿梭的鱼儿,想起这两日口中寡淡的滋味,顿感无趣。
她身上不光没有毒药,调味料也没有,这烤鱼是没甚滋味的。
吃了一整日,已是腻了。
可还不知道相柳要把她晾到什么时候。
这么一想,小夭便闭了口鼻,由着身体朝着海底沉去。
窒息的感觉一点点传来,胸腹似要被憋闷得炸裂开。
小夭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你在找死吗!”冰冷生硬的声音自耳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