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
唐宁今日前来这酒肆,纯属偶然之举。
然而,就在此时,李大山却毫无预兆地收到了一则至关重要的线报。
此线报所涉之事,竟是与他家的大小姐息息相关!
正因如此,李大山下意识地认为唐宁此番前来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此刻,他那颗心犹如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般,在道德与忠诚之间来回徘徊、挣扎不休。
一边是坚守道德底线,保守这份可能会引发轩然大波的秘密;另一边则是对自家主子的耿耿忠心。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争斗后,最终,忠诚还是战胜了道德的束缚,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于是,李大山毅然决然地将那消息递到了唐宁面前,供其阅览。而唐宁在看完之后,脸色骤变,甚至来不及多做停留,便脚步匆忙地转身离去。
望着唐宁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李大山不禁暗暗替宝郡王默哀起来。
他心中暗自思忖道:“反正这二人向来都是貌合神离,表面上相敬如宾,实则同床异梦。想必就算发生这样的事情,宝郡王也未必会真的在乎自已头上是否增添了一抹绿色吧……”
也是凑巧,唐宁回县衙的时候,齐越一行人已从外头回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齐越正在一个封闭且安静的房间里,独自对林老汉展开审讯。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原因还要追溯到林老汉知晓齐越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
林哲生认为这件事情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觉得将所有的情况告知眼前这位尊贵的郡王,并把相关的重要物品交予对方处理,或许才是最为妥当的选择。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旁人了,你尽可放心地如实道来。”齐越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地紧盯着林老汉,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草民林哲生拜见郡王!”
伴随着一声低呼,只见身形消瘦的林哲生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同时将手中紧握着的盒子高高举起,用双手毕恭毕敬地呈向郡王。
郡王微微眯起双眸,审视着面前这个一脸惶恐与悲戚之色的林哲生。
林哲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已激荡的心绪,缓声道:“郡王大人,想必您已然知晓,我的娘在前些时日不幸离世。然而,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家母的头颅竟然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说到此处,他不禁闭上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日惨不忍睹、血腥至极的场景,仿佛那一幕幕就在眼前重演一般。
稍稍停顿片刻后,林哲生再度睁开眼睛,眼眶已然泛红,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起来:“家母乃是遭人毒手,至于那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草民大抵猜到了一些。"
"家母许久前曾对草民有所交代过一些话。”
"她嘱托我,有朝一日她若身死,有机会便把这东西交给如今皇家的人,若没有机会那便把这些东西毁了来保全自身。 "
接着,林哲生又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还有一事,望郡王明察。隔壁胡老四一家之事,我们确确实实毫不知情啊!可偏偏我娘就惨死在了他们家门口,正因如此,走投无路之下,我方才想出此等下策,万望郡王大人能够体谅草民的苦衷。”
最后,林哲生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与地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压低嗓音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故而对外,我们只得谎称一切皆是听从算命先生所言,否则我们全家老小怕是都难以保全性命啊!”
齐越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聆听完林哲生的诉说。
待其话音落下,周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齐越才轻轻伸出手去,缓缓地将那个放在桌上、显得有些陈旧的木盒子打开。
随着盒盖被一点点掀开,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盒子里面放置着一块已经破碎的布料和两三页微微泛黄的书信。
那些纸张看起来脆弱得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作齑粉,但却又承载着一段沉重而神秘的过往。
齐越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几页薄薄的信纸,目光落在上面娟秀的字迹之上。
渐渐地,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原来,这短短几页纸所揭示的竟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它清晰地言明了一件令齐越惊愕万分、措手不及的事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一直对自已毕恭毕敬、甚至此刻还跪着的林哲生,他的母亲竟然曾是当年先帝后宫那位备受宠爱一时的贵妃身边的贴身丫鬟。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贵妃正是出自温家——而且还是温家中不受宠爱的庶出女儿之一。
然而,或许正因为她当年在家族中的不受宠,反倒幸运地躲过了这场血雨腥风,最终成为了如今为数不多仍存活于世的温家族人之一,延续着温家那微弱的血脉。
可她逃过了这一劫却没逃过另一个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