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不是你的师傅。我带你来找西海上工,一方面是自已也想结识一下这个名扬天下的家伙,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有赌约在先。一旦赌约分出胜负,你我就各行其道,不再相见。因为我发现你就是一个麻烦鬼,无论谁遇到了你都会沾上一身子麻烦事。”
呼延春鼻子一酸,想想自已可真是麻烦不断,难怪会被魏莺骂作麻烦鬼。
但是他的脸上忽然露出惊恐:“布师傅,你再看那个涡旋!”
布言见他脸色惊恐,就已知道是发生了坏事。
回头看时,只见方才被雷霆炸得无序的海水又恢复有序地转动,自北向东、自东向南左转了起来。显然,方才布言的所有攻击,只是暂时将这个涡旋击溃。而一旦涡旋恢复,就表现得像是什么打击都没有遭受过。
“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涡旋的威力。”布言说。
呼延春不解:“我们要穿过这个涡旋,绕路便是,你又何必去击溃它呢?而且它似乎是打不烂的。”
“你什么都不懂!”布言说,“我刚才那几击下去,便是为了探一探涡旋的实力,因为我打算用它来提升我的功力。”
呼延春一吃惊,手就离开蓝鹰的羽毛,差点摔下去。“你要怎样提升功力?”
布言说:“这个办法叫做‘自然淬炼’。修士成功征服自然界里极具破坏的现象后,能让其为自已所用。比如现下我征服了这个可怖的涡旋,不仅可以让黑水滨的人不用再惧怕西行,还可以让我具备它的破坏力。这便是‘自然淬炼’。”
“那你之前淬炼过几次呢?”
“一次都没有。”布言说,“因为我瞧不上,能让我布言瞧得上的破坏现象还没有几个。”
呼延春嘴角上扬,笑道:“小的你看不起,眼下这个却强得可怕,你倒不太可能征服它了。”
“一派胡言!你凭什么那么武断!凭什么认为我征服不了它!要不是我征服这个涡旋需要同时用到我的红鹰、蓝鹰,我此刻已成了黑水滨渔民的守护神,而他们却不知道,收服了危害黑水滨多年的涡旋的人,竟然就是我。”
见布言自夸起来竟然也是那么地毫不客气,呼延春不禁好笑,暗叹他和无相君居然是那么地相像。难免觉得,自夸的确是这个大陆上的强者的通病,但强者们的的确确有资格这么做。
不过呢,呼延春可真不愿意布言冒险去征服这个可怕的涡旋,因为一旦他失利,自已不能认他为师事小,要跟着他陪葬事大。
便说:“好了好了,布师傅。我见到过破坏力比这个还强的现象,等我们找到了西海上工,等我恢复了武功,我就带你去找。现下我们还是绕道而行,去找找周老大说的那个虚无缥缈的岛屿吧。”
“你不用哄我!”布言说,“我今日势必要完成淬炼。要是我完成不了,和红鹰死在了海里,蓝鹰也不会苟活,届时你也得跟着它去死。你也不要怪我。我从族长那里救下了你,又让你多活了几月,和我相处数月,不算对不起你。”
呼延春大惊,心里骂道:“难道一个医生救了病人后,病人以后的性命就要交给医生了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着想着,越觉得布言太冒失了,就叫了出来:“不可……”
他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出,布言已驾着红鹰,飞向涡旋。
他气急败坏,用手捶打了几下蓝鹰,着急忙慌地说:鸟儿鸟儿,快带我去阻止你的主子,他马上就要做傻事了!”
谁道那蓝鹰却岿然不动,任凭呼延春如何打骂它,都不肯移动半步。
原来,布言与自已的两只鸟之间的交谈全靠唇语。
布言在离开前,就已动了几下嘴唇,命令蓝鹰不得擅自移动。除非他即将被涡旋吞没时,才得下来助他。
呼延春爬到鸟脖子上,凑到鸟儿的耳朵边,大声喊:“你这只笨鸟,亏我还在你的同伴面前说过你的好!想不到你竟是忘恩负义的禽兽!你主子的那几记雷霆厉害是厉害,连参苏信那样的人遇到了恐怕也要避让几分。可是耐不住这个涡旋更加厉害啊,那些攻击打在海水上,就和挠痒痒一样。现下你的主子有难,你怎肯见死不救?”
蓝鹰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听懂了呼延春的话。
布言此次距离涡旋更近,仅有百米有余。海水起起伏伏,一个又一个如山高的浪拍过,掀起的浪花在布言和红鹰身边飞过。
布言脸面上严肃无比,连同那只红鹰也严肃起来,似乎二人即将面临的是关乎生死的大战。
他两手指掐动,结出一个金印。
金印缓缓升过布言的头顶后,又迅速扩大,上升到布言上方。
他盘腿坐在鸟背上,鸟又悬于金印正下方。布言双手上举,掌心翻上,朝上方的金印中心注入真气。
每增加一分的真气,金印便扩大一点。
不多时,金印直径已过一里。呼延春从高处看时,发现这个金印在这个波涛汹涌间特别耀眼。同时,金印投射出来的金光直上云霄。
下方,金印笼罩之处,皆有金光流动。这些金光投到涡旋上,吸收涡旋的能量。凡是金光照处,海水的流动速度便减缓,到得后来,已不再受涡旋的控制,脱离出去。
布言已慢慢能感受到涡旋的能量注入体内。
然而,即便如此,他犹未满足:“法印再大些!”
边说边朝法印中心注入真气,法印又扩大几圈。
但是。涡旋处越多的海水流于平常,就会有越多的涡流来填充空缺。布言只感觉这个涡旋的能量无边无际,似乎根本不可能吸收完全。而他没办法完全吸收涡旋的能量,就没有办法让其为自已所用。
就在他分心之际,北面一道高几千米的大浪打来,排山倒海般地撞向金印。好在金印已形成了一个护障,这才替布言挡住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