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姑在房子里哭了又停,停了又哭,哭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除了呼延琅岚,全府上下,一片凄然。
呼延春一下子觉得家庭重担落在肩上,叫来所有的下人,说:“各位啊,我呼延府眼下风雨飘飖,摇摇欲坠,你们跟着我们有吃不完的苦头。我们主仆一场,就此别过!”
“慢着,再等等不迟。”李澈姑突然阻挠呼延春,令他疑惑不解。李澈姑却不作过多解释。而呼延春也的的确确在第一时间到族长府上拿回了自家的家具。那个管事的似乎很是同情他,不让任何人阻拦他。
且说那族长自广晴堡东行,一直走了一天也没有看到半点李希的影子。他越追越饿,就在一个地方稍作歇息。
这个地方唤作南星郡,是雾狄帝国最东面的区域。
族长在一家酒楼点了一份最贵的牛肉和几个饼子,牛肉吃起来却是味同嚼蜡。他气愤地丢下碗,只带了几个饼在身上,就又继续寻找李希的下落。
他找人找得急,慌不择路,竟然走到了一个悬崖也不知,直到看到前方的路陡然消失,几片浮云飘荡,才发觉选错了路。他刚想折回去,忽然听到几声求救声。声音细微欲绝,但族长却能感觉到那悬崖上有人在求救。
本来他是打算一走了之的,但是一想到自已要是能做一个善事,救下这个人,说不定上天眷顾他,就让李希立刻出现在他眼前了。
不肯不信这个心理安慰,他来到涯边,喊:“你在哪儿?要我帮助你吗?”
那涯岸上的人听了族长的话,大喜过望:“是你啊,老东西!”
这人原来正是李希,只是他挨饿已久,声音沙哑,族长竟然一时不能分辨:“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敢骂我老东西,你不过是个要掉下去砸死的人罢了。”
“族长,你装什么蒜?你不要水中月了么?我找着了!”
如果说族长一生中有最爱听到的几个字,那一定是现下李希说的这些。
“是你啊,李兄!下面的情况怎么样?我看不到你。”
“我吊在了一棵树上,大概距离涯面五米远。你快垂下来一条绳子来。”
族长立马找来几根细细的草绳,结在一起,试了试韧度,慢慢地垂下去。草绳子已到眼前,李希大喜过望。一把抓了起来,道:“族长大人,千万抓紧了,不要松手。”
“你放一百个心,就是我死了,也不舍得你死。”
两人折腾了一会儿,李希就得救了。
原来,那日无相君听呼延春讲到李希这个人的时候,很是憎恶他的狭小度量。通过呼延春的描述,他也几乎确定了李希是谁,就在转移李希的时候,特意多照顾了他些,原是要直接将他摔下悬崖受死的,可是距离微微算错了些,以致李希没死成。
族长把现下的李希当作亲爹对待,先是带它到酒楼里吃了一顿,又找了一个客栈,和他细细谈被无相君转移走后的事情。
李希自衣服中拿出一小瓶水,找来一只大碗,倒在上面,说:“族长老倌,你道这‘水中月’是什么?”
族长嘿嘿一笑:“自然是一块铁饼,模样该和月亮差不多。总不会是你倒在碗里的这些莫名其妙的液体。”
李希很是得意:“难怪你一直都找不到这水中月,原来你竟是榆木脑袋!
“常人见了这水中月,总会先入为主地以为要点在这个‘月’字上,却从来不会想到这只是呼延老疯子和你们大家玩的一个把戏。其实,找这水中月,当从‘水’入手,也就是说,水中月不是月,而是水!眼下碗里的极有可能便是。”
族长眼睛瞪得铜铃大:“亏你老家伙想得到这出!可是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水中月’呢?”
李希听后却是一笑:“我问你,你可知道时空匙?”
族长道:“听说那是一种可以拓展空间的宝贝,可以用来存放许多的东西。只可惜没有机会亲眼见识见识。”
李希又道:“你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时空匙有一个特性,你可还知道?”
族长哪里想到李希竟会啰哩啰唆说不停,说:“我虽然比你老了些,但对这些东西了解得也不多。”
李希忽而自鸣得意起来:“果然不能和你讲得太深奥,你听不懂的。实话告诉你吧,传闻大陆上的每一种时空匙都可以吸收周围的能量,这‘镜中花’与‘水中月’都是时空匙,自然具备这种特性。我就是利用这点找到它的。你从衣服上撕块布下来。”
族长虽然不清楚李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仍是照做,还撕了很大一块布下来。
“太大了,再撕碎些!”李希命令到。
族长又将那块布撕成十余份,每一条不过小指般大小。李希接过碎布条,将其浸泡在‘水中月’里面,又端着碗站到门口,将碗放在门口后退回族长身边,说:“我要蓄力攻击前面那碗水,你怕伤着了就让开些。”
拿起桌上的剑,两手紧握剑柄,将剑举过头顶,猛地朝地面上的那碗水中月劈下。强大的剑气将他们前面的地板都劈出了一道口子,连门都被晃得摇摇欲坠。
楼下的主人听到这两位客人发出这般大的动静,还道是有人在他的店里斗起来了,害怕损坏家具,就在下面大声说道:“二位悠着些,小店促狭,拳脚是施展不开的!”
李希嘟嘟囔囔地跑到门口,说:“谁要砸你的店?”又折回来,问族长:“那碗水中的碎布条有没有被我的剑气震飞?”
“没有,连动也不曾动过。”
“哈哈!这便是了。‘水中月’吸收了我的能量,是以刚才那门都快被震飞了,而水中的布条却纹丝不动。”
族长却急躁起来:“你原也说了,是时空匙就会有这个特性。我看我们还是快些验证一下它到底是不是‘水中月’吧!毕竟,倘若它不是我们要找的,我们再想折返回去找到真正的‘水中月’就难得多了,因为那日帮呼延春解围的无相君的确是很有本事的,只怕连你也打他不过。”
李希也道:“是了,那个无相君武功也是有一点的。在雾狄帝国,打得过我的,只有‘帝国十二雄’,他算是第十三个人。不过,我还是要先将如何找到水中月一事告诉你,免得你不记我的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