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的气氛,随着江延初的到来,瞬间凝固。苏伯远眼中的得意僵硬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都已经这个节骨眼了,江延初竟然还会出现!
苏卿冉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江延初身上,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知道,江延初既然来了,手里一定握有重要的证据,否则他不会如此胸有成竹。
“延初哥哥,你终于来了……”苏卿冉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延初没有说话,只是给了苏卿冉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便转身面向苏伯远,将手中的账册“啪”地一声扔在了桌上。
厚重的账册砸在红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议事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本账册吸引,苏伯远更是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是什么?”苏三老爷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他不明白为何江延初一个外人要插手苏家的事。
江延初没有理会苏三老爷,只是直视着苏伯远,一字一句地说道:“苏伯远,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说这本账册上的内容是假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苏伯远耳边炸响。苏伯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敢与江延初对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伯远色厉内荏地反驳道,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拿那本账册,却被江延初快一步地拦住。
“苏伯远,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傻吗?”江延初语气冰冷,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吗?我告诉你,这本账册,是……”
江延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伯远慌乱的声音打断:“够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账册,这都是你伪造的,想要陷害我!”
“陷害你?”江延初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账房先生,“你说,这本账册是真的,还是假的?”
账房先生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看苏伯远,又看看江延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再问你一遍,”江延初加重了语气,目光如炬,“这本账册,是真的,还是假的?”
账房先生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说道:“这……这本是真的……”
“什么?!”苏三老爷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看着苏伯远,“老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伯远见事情败露,顿时慌了神,他指着账房先生,大声吼道:“你胡说!你……你收了他们的好处,故意污蔑我!”
然而,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因为江延初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
“这本账册,是我从……”江延初的话戛然而止,他将账册递到苏卿冉面前,“这本账册,是从你铺子里搜出来的。”
苏卿冉接过账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账册,每一页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苏伯远的心头。
“苏伯远,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啊。”苏卿冉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以为威胁账房先生,让他篡改账目,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的铺子收入囊中吗?”
苏伯远脸色惨白,强词夺理道:“你胡说!这都是你伪造的证据,想要污蔑我!”
苏卿冉冷笑一声,将账册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行记录,说道:“这是三个月前,你从我铺子里拿走的一批绸缎的记录。账面上写的是你付了银子,实际上你却用一批劣质的布匹抵账,账房先生碍于你的威逼,不得不做了假账。”
苏卿冉每说一句话,苏伯远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卿冉竟然心思如此缜密,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苏卿冉将账册扔到苏伯远面前,目光凌厉地扫视众人,“在场的各位叔叔伯伯,你们都是苏家的长辈,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苏伯远如此欺辱我这个晚辈吗?”
苏家其他长辈面面相觑,苏伯远是苏家旁支,一直以来都对苏卿冉这个嫡女虎视眈眈,如今苏卿冉拿出了证据,他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然而,苏伯远在苏家经营多年,也并非没有一点根基。一些与他交好的长辈开始动摇,有人说道:“卿冉啊,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你二叔虽然平时有些糊涂,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吧?”
“是啊,卿冉,你二叔好歹是你的长辈,说话要讲证据,可不能信口开河啊。”
苏卿冉看着这些墙头草一般的长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有没有信口开河,大家一看便知。”
她说着,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延初,“延初哥哥……”
江延初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缓缓说道:“这封信……”
江延初的声音在议事厅中回荡,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他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封信,是王掌柜亲笔所写,信中详细记录了苏伯远如何威胁他,逼迫他修改账目的事情。”
王掌柜是苏家商铺的掌柜,经验丰富,一直以来都颇受苏家三老爷的信任。此时听到江延初提起自已,王掌柜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在江延初凌厉的目光下,最终选择了沉默。
江延初将信笺递给苏三老爷,“三老爷可以派人去验证笔迹,看看这封信是否属实。”
苏三老爷接过信笺,仔细地查看起来。信纸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确实是王掌柜的笔迹无疑。信中内容详细描述了苏伯远如何以他的家人相要挟,逼迫他修改账目,以达到侵吞苏卿冉店铺利润的目的。
苏三老爷的手指微微颤抖,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一直以为苏伯远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总体来说还算老实本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二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苏三老爷将信笺拍在桌上,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苏伯远此时已经慌了阵脚,他没想到江延初竟然会找到王掌柜,还拿到了他的亲笔信。他强作镇定地说道:“这封信一定是伪造的!是苏卿冉和江延初联手陷害我!”
“陷害你?”江延初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和卿冉联手陷害?”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为自已开脱吧!”
苏伯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三老爷喝止,“够了!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苏三老爷虽然没有完全相信苏卿冉,但江延初拿出的证据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他看向苏卿冉,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卿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卿冉知道,虽然有了江延初的帮助,但这场战斗还远没有结束。苏伯远在苏家经营多年,不可能轻易就被扳倒。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三叔,我知道您对我还有怀疑,但请您相信我,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之所以站出来,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维护我应得的利益。”
她的语气坚定,目光清澈,没有丝毫的躲闪。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苏卿冉知道,虽然有了证据,但要彻底扳倒苏伯远还需要更多努力。而苏伯远则在思考新的对策,议事厅内气氛紧张依旧。
苏卿冉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目光坚定地迎视着苏伯远充满恶意的眼神,一场新的风暴,即将到来……
苏卿冉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三叔,我这里还有一本账簿,或许能帮您更加了解事情的真相。”
这是苏卿冉这些日子以来,根据记忆中账房先生的账本内容,一笔一划默写出来的。苏伯远做的事情虽然隐秘,但只要仔细查证,总会露出马脚。苏卿冉凭借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将这些蛛丝马迹都整理了出来,形成了一本新的账簿,清楚地记录了苏伯远这些年贪墨的数目。
账房先生看到苏卿冉拿出的账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偷偷地看了苏伯远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苏伯远见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猛地转头看向账房先生,厉声喝问道:“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账房先生吓得浑身一哆嗦,“我……我什么都没说……”
苏卿冉轻笑一声,打断了苏伯远的话,“账房先生自然是什么都没说,这本账簿,可是我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她说着,将账簿递到了苏三老爷面前,“三叔,您看看便知。”
苏三老爷接过账簿,翻看起来。账簿上的数字触目惊心,清楚地记录了苏伯远这些年贪墨的数目。他每翻一页,脸色便阴沉一分,看到最后,他的手已经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畜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苏三老爷将账簿狠狠地摔在苏伯远的面前,怒声斥道。
苏伯远还想狡辩,却被苏卿冉再次打断,“二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天衣无缝吗?”
苏伯远看着苏卿冉自信从容的笑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自已这次是真的栽了,而且栽得彻彻底底。
议事厅内,苏家众人看着苏伯远,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怒。而苏卿冉则站在江延初身边,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胜利的微笑。这场仗,她赢了,赢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