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孙暖心满意足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嗯。”
人潮攒动，萧墨琛腾出一只手，紧紧握着孙暖的手腕，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走散了。
孙暖见身后的人都在源源不断地往前面走：“前面怎么了？”
萧墨琛随口道：“要去看看吗？”
“好啊。”
二人一起跟着人流走，见很多人围在一处，便也赶上去凑热闹。
孙暖了然道：“原来是有表演。”
萧墨琛站在人群中，身高绰绰要超出一截，视野极好。孙暖便没那么幸运，踮着脚努力张望着，但还是被挡住了一部分视线。
那大哥光着膀子，双手一抱拳：“诸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大家有缘，相聚在此，在下为大家表演一个，希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助手从一旁拿出一个架子，架子上方有一个环，又从提灯中取出蜡烛，一靠近，环便被火点着了。
“在下今日便为大家表演一个跳火圈！劳请诸位鼓鼓掌，支持一下！”
眼瞧那个火圈有半人高，孙暖心不禁一揪：“跳火圈？这么高的台子，也太危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边上看热闹的人已经鼓起来掌，高呼应和着。
“感谢大家的捧场！”话音刚落，那人便走到离圆环七八步远的位置，朝火圈大步跑去，纵身一跃。整个身躯像鱼打挺一般轻盈矫健，直直从火圈的正中穿过。
“好！”四周掌声雷动，叫唤声此起彼伏。
在他跳过去的一瞬间，孙暖一把捂住了眼睛，没敢继续看。听到掌声，这才有勇气放下手掌。
那大哥双手再次抱拳，笑声爽朗：“谢谢大家！怎么样？诸位对在下的表演可还满意？”
“满意！”四周又是一阵喝彩，“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孙暖很细心地发现，那人的手肘处，被火烫伤了一块。他身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伤疤，估计是以前在别处表演时留下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多少地方做过多少次这种危险的表演。
“感谢诸位的热情，既如此，那我便再表演一个！”
只见他从箱中翻翻找找，找出个壶，仰头喝了一口，将蜡烛凑近嘴畔，下一秒，火焰从他口中喷射而出。
“精彩！好！”众人又是一阵喧哗。
孙暖实在是替他捏了一把汗，紧张地手死死抓着萧墨琛的胳膊。
萧墨琛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安抚她道：“不用担心，他们不知表演过多少次了，有把握。”
孙暖此刻的魂几乎是在天上飘，根本听不见任何话。
原本站在助手身旁的那个小男孩，拿着锣，走到前方的人群前，边鞠躬边道：“谢谢大家捧场！”
一般人看过也就罢了，有些人会扔几块铜板，再大方些的会赏些碎银子。
原本站在孙暖前方的几个人看了一会儿便走了，孙暖和萧墨琛便顺理成章地站到了最前面。
孙暖转头看向萧墨琛：“我今日带的银子不多，已经用完了......”
萧墨琛似是早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还没等她说完，便将已经准备好的元宝递给她。
孙暖颇为感激道：“谢谢。”
待那小孩走过来，孙暖将那块银元宝放在他的锣盘上。
那小孩眼神一亮，惊喜地抬头看向孙暖和萧墨琛，随即便深深鞠了一躬，虔诚道：“谢谢哥哥姐姐！”
孙暖一笑：“不用客气。”
那小孩继续往一旁走去，边走还边不自觉地瞟他们，似是想把他们的脸记住。
这孩子看着才十来岁的样子，照理说是上学堂的年纪。上面表演的莫不是他爹，小小年纪竟便要跟着家里人出来讨生活了。
孙暖有些不想再看下去了，对萧墨琛道：“我有些累了，我们走吧。”
萧墨琛看着她微变的脸色，点了点头。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孙暖，这会儿就像蔫了一样。
萧墨琛笑道：“怎么？从小被宠爱长大的大小姐，看不得这些人间疾苦？”
孙暖白了萧墨琛一眼。
萧墨琛又道：“外面这样的事情可太多了，若是个个都要操心，那可操心不完。”
“你看见那人身上的伤了吗？”
“谋生罢了，若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愿意这么做。”
孙暖心不在焉道：“是啊......”
若不是生活所迫，何必去做这样危险的表演。
“砰！”远处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二人的面孔。
孙暖这才重新展露了笑意：“好漂亮的烟花。”
萧墨琛转过头，正对上孙暖乍现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晃神。
似是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目光，孙暖亦转过头，对上萧墨琛的眼睛，他的目光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周围的人群与嘈杂声都渐渐远去，喧嚣的街头恍若一瞬间安静下来。
扑通、扑通......孙暖似乎能听见自已的心跳声，她慌忙率先避开了视线，萧墨琛也随即别过脸。
萧墨琛清了清嗓道：“走吧。”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