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恩阳长公主带着南阳王妃告辞了。
她们离开后,宴会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宾客们的笑语声渐渐充盈整个庭院。
沈玉华端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众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微微颔首,笑着对众位夫人道:“这里坐着也有些无趣,不如请诸位移步花园,今日府里请了南艺班,想必诸位夫人会喜欢。”
宋嬷嬷会意,立即安排下人引导宾客们前往花园。
沈玉华缓步走在最后,看着众人兴致勃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花园里,一座临时搭建的戏台已经准备就绪。
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落座,丫鬟们端着茶点穿梭其间。沈玉华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两侧是同样一品诰命夫人。
戏台上,锣鼓声响起,一出最近很火的《两人缘》徐徐展开。
沈玉华看得入神,这是她第一次亲身体验古代的戏曲表演。
虽然与现代的戏曲有所不同,但那婉转的唱腔、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服饰,无不令她赞叹不已。
她心中暗暗感慨,这古代的戏曲,比起现代来竟是毫不逊色。
天色渐晚,宾客们陆续告辞。
沈玉华强撑着疲惫的身子,一一送别。
等到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她才如释重负地回到鹤松院。
“红绡,给我倒杯茶来。”沈玉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红绡端着茶盏走来,欲言又止。
沈玉华察觉到她的异常,睁开眼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就直说。”
红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老夫人,今日三位皇子瞧见二小姐出彩那一幕了,怕是生了别的心思。”
沈玉华猛地坐直了身子,眉头紧蹙:“可有明说?”
红绡压低声音道:“没有,不过二皇子问三皇子是否对二小姐有心思时,二皇子没反驳,只是甩袖离开了。”
沈玉华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们还真当我叶府是软柿子,想拉我们叶家淌这趟浑水?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她示意红绡靠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红绡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点头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
沈玉华看着红绡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自已送上来的,那就做块敲门砖吧。
楚高卓回到威远将军府,用力地推开房门,一脚踹翻了屋内的矮几。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该死!”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她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怎么配嫁入我将军府。”
身后的侍卫战战兢兢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楚高卓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怒火:
“你们这群废物!宴会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人推我?”
侍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壮着胆子开口:“少爷,我们…我们真的没看到有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侍卫的话。楚高卓冷笑道:“没看到?你们的眼睛是摆设吗?”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楚高卓瞬间变了脸色,慌忙整理衣冠。
“父亲。”他恭敬地行礼。
威远将军楚昂雄阴沉着脸走进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这一巴掌比楚高卓打侍卫时还要响亮。楚高卓捂着脸,不敢抬头。
“混账东西!”楚昂雄怒喝,“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楚高卓支支吾吾地将宴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眉头紧锁。
楚昂雄听完,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蠢货!”他咬牙切齿,“你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楚高卓惊愕地抬头:“父亲?”
“那个侍郎是三皇子的人!”楚昂雄低吼,“而我们家一直在支持二皇子。你这一动作,让我们以后如何获得二皇子的信任?”
楚高卓脸色瞬间惨白。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父亲,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楚昂雄冷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以为那个丫头是偶然落水的?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
楚高卓心中一惊,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难怪我总觉得被人推了一把…”
楚昂雄眯起眼睛:“你现在才想明白?晚了!”
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这事麻烦了。若是退婚,必定会得罪三皇子。可若是成婚,二皇子那边…”
楚高卓跪下:“父亲,儿子知错了。请您示下,该如何挽回?”
楚昂雄沉默良久,突然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楚高卓一愣:“父亲的意思是?”
“婚事照办。”楚昂雄冷冷地说,“但是…”
他俯下身,在楚高卓耳边低语几句。楚高卓的眼神由疑惑转为惊讶,最后变成了狠厉。
“父亲高明。”他恭敬地说,“儿子定不负所托。”
楚昂雄严肃阴沉的警告:“记住,若是再有一次,为父不介意重新培养一个有用的儿子。”
楚高卓心头一震重重地点头:“儿子明白了。”
待楚昂雄离开后,楚高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月光如水,洒在他阴沉的脸上,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威远将军府前去文侍郎家提亲的事,当日便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
沈玉华听到红绡传来的消息,勾了勾唇角:“既然定下了,那便要将这出戏唱完才行。”
抬头对红绡吩咐:“派人暗中保护文小姐。切记,要让文小姐好好感受她的处境才行。”
红绡领命而去,正当沈玉华思忖时,门房传来一封来自恩阳长公主府的帖子。
她展开一看,是恩阳长公主邀请她一同去华岩寺礼佛清修。
沈玉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的倒是正好合适。”
她立即回了帖子,应下此事。
随后,让下人去唤来霍莹华。
霍莹华进门时,沈玉华正在整理书案。
她抬头,面容柔和平静:“莹华,我要同恩阳长公主去华岩寺礼佛,归期不定。”
霍莹华一怔,还未开口,沈玉华已接着说:“上次乐珍提到,担心阳泽中邪。这次,便带他一同去寺里清修。”
她的语气平淡,眼神却意味深长:“如今京城人多眼杂,不如在寺院长住,也好…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