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狂暴的时空乱流中,郭谦昂只能看到身边的流光飞速的向后流逝,而手里的时空异金散发着朦胧的光护佑着自已,前往既定的时间线。
时间常数:在一个确定的时间线上,同一空间上的一个事物,只允许一个物质的载体的出现。
这是一个宇宙运行的规则之一。
郭谦昂进入时空乱流中那一刻,时间常数的设定就莫名的出现在了的脑海里。
所以郭谦昂在即将到达定位的时间线上的出口时,他发现自已的身体在时光之力的洗刷下渐渐地消融掉了。
郭谦昂举起手臂看着已经化为飞灰的双手,脑海急速的转动着念头,原来是这样,卡玛斯是在利用时间常数,错误的定位生物的载体,导致所有的人类,被时间常数定义为重复的载体,从而杀死了所有人。
然后……
郭谦昂发现自已死了!又没完全死。
只剩下一团虚无意识的郭谦昂被投向了18年前的时间线里。
被做成吊坠的时空异金,其蕴含的物质,哪怕作为时间线的一份子也不能逃脱这一定义,不过它反向定义了自已作为正确的载体,逃脱了时间常数的抹杀。
随着的郭谦昂的意识一起从出口来到了2064年5月18日。
……
华国,鲁省,某市,一幢别墅里。
早上5点30分。
在一张奢华柔软的大床上,一个少年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嘶嚎着,失去身体控制的他不断地在床上来回翻滚。
不是别人,正是少年郭谦昂。
许久之后,大汗淋漓的郭谦昂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意识的融合很痛苦,整个身体要适应突然出现的意识体,并进行融合,这对脆弱的大脑是极度危险的。
一瞬间的大量信息的涌入给大脑内的神经元造成莫大的压力,神经元的电信号传递不堪重负,让郭谦昂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
失焦放大的双眼伴随着电信号的传递的恢复,瞳孔收缩成正常状态。
郭谦昂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从床上快速地走了下来,打开窗户,定睛看向院子里的槐树,他记得其中一颗树上有一个鸟窝,他迫不及待的确定这一刻的真实性,而不是他做的噩梦。
叽叽喳喳的几只小鸟在其中鸣叫着,一阵狂风袭来,呼呼啦啦的从树枝间飞向了天空。
“呼……”一声长叹。
原来是一个梦啊,好真实的痛苦啊,郭谦昂自嘲的摇了摇头,回到床头柜,拿起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啊,舒服。”坐在床边的郭谦昂缓解着脑袋的疼痛,刚才的梦让他后怕不已。
嗯?支在身体后面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在被子里,很圆润的手感,郭谦昂不记得他在床上放了什么东西啊,掀起被子的一角。
双眼的瞳孔猛然一缩,他看到了什么?刚才经历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吗?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已没有花眼看错,这熟悉的光芒,似好似坏的陪伴着他走过了半生。
时空异金!
他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微光四溢的时空异金,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
过往的一切如同一幕幕定格的画面。
陨石雨,吊坠,智能体,深海休眠舱,莫名,斯维尔,卡玛斯,小型空间泡,白洞,时空潮汐,时空异金……这些东西在他脑子里掀动着波澜。
一天很短又很长,太阳从东边到西边也就用了一个白天。
不过,这一天对郭谦昂来说,应该是这条时间线里的他生命里最漫长的一天了,他把自已关在屋子里一整天。让屋外负责他起居的阿姨担心不已。
在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的时分,卧室的门终于打开,郭谦昂笑着走了出来,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郭谦昂想通了,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无法逃避的责任。
只见郭谦昂这会儿,上半身着潮牌印花假两件连帽卫衣,内衬一件纯色百搭长袖T恤,下着灰色百搭休闲运动卫裤,脚蹬一双纯白帆布鞋,身背黑色斜挎包。
这一刻的郭谦昂眼神清澈,外表英俊,正值青春年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朝气蓬勃的的气息。
他不用打扮的充满少年感,此刻他就是少年本年。
一个17岁的少年。
傍晚,城市华灯初上,霓虹斐丽。
郭谦昂上一世,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病房里,甚少有机会在城市的街道里闲逛。
行走在大街上,他看着往来匆匆的车辆和行人,听着喧嚣热闹的人群,路边饭店里的人声鼎沸,每一个人都在过着属于自已的小小人生。
这种贴近普通人的城市烟火气息的机会,是郭谦昂上一世从来不曾有过的体验,这一世,他能够亲眼看看就已经很知足了,隔着卫衣摸着胸口悬挂着的时空异金,这一世,他似乎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距离陨石到来还有3个月,他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放纵自已的人生。
手机响了起来,是郭谦昂的妈妈打来的。
郭谦昂是知道自已的妈妈的,打开免提远离耳朵。
“小昂,你告诉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去上学,学业那么紧张,你竟然逃课?啊?”贾慧敏的咆哮声传来,郭谦昂甚至觉得不用开免提也能听清楚。
“你知不知道,你在美丽国的理工读博士的堂哥年年优异啊,你大伯母天天在我和你爸耳边碎碎念的,来,给我一个你逃课的理由。”
郭谦昂根本插不上嘴,也知道父母忙于集团的业务,成天的满世界飞,对于自已的日常表现只能从课业上的优劣来判断。
换做从前,郭谦昂的逆反心理这会儿应该爆棚了,不过在知道上一世爸妈为了自已建立休眠基地,舍弃了那么多;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都没有放弃拯救自已的希望,所有的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
“妈,我今天身体很不舒服,早上起来睡衣都湿透了,脑袋疼的厉害,所以就没有去学校。”郭谦昂只说这么多,他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是不会继续责怪自已的。
“儿子,你没事吧?去医院了吗?”贾母语气瞬间就没了气势,担忧的问道。
转头对身边的郭爸说:“老郭,儿子身体不舒服,咱们回去吧,我说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没事的妈妈,您别担心,我可能是晚上洗澡的时候着凉了,发了一夜的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出所料,他的妈妈还是这样。
手机传来一阵杂音,明显是郭爸接过了手机:“儿子,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了?”
“好了,爸,您不用担心了,我明天就去学校。”
“好,你老爸我的身体就很健康,你是我儿子当然没问题,老爸相信你行的。”
郭谦昂摇摇头,你相信也没用啊,掏出时空异金耸了耸肩,有它在,怎会好的了呢。
不过,这一世,知道原因的他,是不会彷徨不安了,因果缘来早已在时空长河里被锁定了。
“爸,妈,你们回来吧,我想你们了,再说下个星期就是爷爷的忌日了,能提前回来陪陪我吗?”在坚强的母亲,听到孩子用祈求的语气说说想自已了也会破大防。
贾母瞬间不淡定了:“好好好,儿子,妈妈晚上就回去,让你爸自已在这边处理投资的事宜。”
这当然是郭谦昂故意这么说的,不过也是事实,从上一世到现在,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他,已经快3年没有见到父母了。
这么说也是为了迎接陨石的到来做准备,他需要一个坚定的支持者,那就是他的大堂哥,集团名副其实的优秀继承人。
还有那个卡玛斯,这一切源头,我在地球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