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瀚看吴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着自已,长睫扇得他心下微痒,终于是绷不住出声:“你传出话去,要干什么?”
问她干了什么吴晴不一定能想出是哪件事,但是问她要干什么,就是还没干成的,那当然知道了,“教太医局的人心肺复苏啊!”
赫连瀚盯过来,没说什么,却是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
吴晴渐渐感觉出不对劲儿,她明白赫连瀚为什么气了,“你不会还因为我身上中的毒,觉得我是在到处招蜂引蝶吧?”说到这见男人的眼睛微眯,这神情是肯定的了,哈!
继续道:“我今天见了白院判,清楚感觉到心头的触动,和见到殿下时心动加速完全不一样。是殿下太帅,也是我用情专一。我能很确定的分辨出其中的不同,这才招集人来的。信我!”
赫连瀚最受不了吴晴的直接坦荡,这一招一式的直击要害,他默了默平稳下心中的异样,才道:“我给不了你正妃之位。”
怡亲王妃必定是要为权衡朝局而选的那个人,他首先要考量的是大虞。昨天他就想过了,做不到不负天下不负卿,就只能先不负天下。
三哥已经选了师父,北巡前他说:“九弟,你的孩子需要有一个可以辅助他的母族。”这话再明显不过。
三哥把赫连族未来的担子压在了他的肩上,他从不曾图谋那个位置,可是这个担子他不得不接。
吴晴心里想的是,姐根本没想要嫁你,她抬起眼看着赫连瀚的眼睛,坦言道:“我并不图那个位置。”
她没有说谎,正妃之位她并不稀罕,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根本给不了,他也理解不了,她不奢求。
有过那几次昏迷,她都不知道自已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还有几天,现在就是活一日赚一日。
也许下一刻她就被拽回那个科技发达,但是她要忍受癌晚之痛的世界。
也许那边的她一死,这两个世界的她都会灰飞烟灭。
所以,她什么也不图,只想好好谈场恋爱。
哎呀!不想那些,他又生气了,先认错。“我没提前跟殿下打招呼,是我的错,殿下要是还气,那我再滚给殿下看啊?”说着一步跨出。
赫连瀚可见识过吴晴说滚是真滚,伸手把人捞了回来,这才发现这人弯着嘴角在偷笑。
吴晴就知道赫连瀚会拦自已,也是仗着这东暖阁不会轻易进人,顺势坐在男人腿上。
趁男人不备,在他嘴角轻啄了一下。
赫连瀚大手瞬间控住吴晴的后颈,他就知道这人就嘴皮子利索,肯定是又要跑。
怎么可能让她每次撩拨完就全身而退,自已像傻子一般独自心跳如鼓。
她刚才说什么?不图那个位置!
自已也不图那个位置,可他既锦衣玉食,受万民供养,就该为大虞考量。
他亦是赫连家的一员,理应担起赫连一族的兴衰。
所以他做的一切与权势无关,只关乎本心。
她也不图那个位置,口口声声全是心悦,她也是追寻本心,别无所求?!
他们竟然是一样的人!!
吴晴慌了一瞬,但她抬眼遇到赫连瀚的眸,那神情太熟悉,家人去世后她独自一人又查出癌症后,在镜中她看过——
一样的认真,一样的兵慌马乱,一样的寻求一个港湾。
不论你经历了什么?我愿意做你的港湾……
吴晴第一次大着胆子,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朝着赫连瀚的唇吻了上去。
赫连瀚知道要发生点什么,可是他以为这次怎么也是他主动,可这姑娘……她真的是个姑娘吗?他不由得心头狂跳,刚要拿回主动权,吴晴却瞬间抽离,一仰头又在他的疤痕上印上一吻。
虽然吴晴一再说这个疤很帅,可他从没当过真,毕竟那疤毁了他的容貌。
可是这一次吴晴的唇没有离开,这一吻温柔缱绻,甚至他还感觉到了她舌尖——那湿软的触感!
轰一声,赫连瀚瞬间炸开,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心头烟花璀璨。
赫连瀚呆住,任凭着吴晴主动。吴晴不在乎,她乐在其中,从他的眉眼到鼻尖,再从鼻尖到他的薄唇……
够了!赫连瀚突然被激活。
刚才不自觉滑到吴晴后背的大手,瞬间掌控了吴晴的后脑,吴晴蓦然抬头,赫连瀚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是什么声音在她的身体里爆入骨髓,轰然巨响,雷鸣滚滚。
无声却震撼的人神魂不稳。
吴晴想要的吻不是这样的,这人不是在吻,是在战场上攻城掠地、肆意征伐。
她想求饶,她要碎了,可是她就一张嘴!
总算让吴晴得着个机会,上下牙一合,咬破了赫连瀚的唇。
赫连瀚咝了声。
吴晴高兴了,她得意了,她总算占据了主导,把节奏放缓了下来……
赫连瀚在唇间低笑,用她的速度回应她,努力而认真。
两人气息焦灼缠绕,吴晴坐在赫连瀚的腿上,视线齐平,她掌控了速度和力度,她满意了。
轻抚着赫连瀚的后脑,那扎的紧束的发,平整光滑。
吴晴仰了头,任由赫连瀚从她的耳侧亲吻到脖颈……
小路子在门外,他听到了殿下的那一声咝,也听到了低沉的,却是女声的断断续续的笑。
他先是一愣,九殿下?东暖阁??!
忽又听到一声闷哼。
听就知道在做什么了,小路子已经能确定了,脸颊随即红起来,他向后退出十步。
他很好奇,他想吃瓜,可他更想要命。
吴晴突兀的想到两个疯子,在东暖阁……虽然没到那一步,可这是皇上的御书房!
刺激!
赫连瀚含住她的唇,他察觉到这人的走神,他不满了,他缓下速度是为迁就她,不是给她时间走神。
他报复一样的掌控事态的进度,吴晴觉得这不是在接吻,这是在要她的命!!
不过,更刺激了,怎么办?!
门外小路子一看来人,这可怎么办……拦还是不拦?
拦,他不敢。这人进宫都不会有人拦,皇上也准他不用递牌子求见。
不拦,他更不敢。东暖阁里……
他只能勉强平复住自已,不使声音发颤,向内通禀:“太傅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