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说:
宫中主子们用晚膳是未时末的光景,大约是午后两点左右。
宫女、太监等人就是申时初,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
没有小厨房的各宫,是由太监或者宫女到御茶膳房来提食盒回到各宫里,主子们是在自已宫里用膳。
有小厨房的各宫,小厨房做的吃食也是给宫中主子用的,宫人还是得来御茶膳房。
奴才是侍候主子用完膳,回来送食盒时再在御茶膳房这个大食堂里用。
而那个清宫剧里大名顶顶的“御膳房”,只负责给几个正主子提供膳食。
正主子就是皇上、皇后和太后,如果有太上皇那也算一个。
御茶膳房里不只给一般的嫔妃、宫女、太监、侍卫提供膳食,也包括被皇上召见的朝臣。
大朝日议事晚了,朝臣们也会到这用早膳。
而电视剧里皇上一高兴就把自已的吃食赏给朝臣,那赏的是御膳房做的东西,不会是这个御茶膳房的出品。
吴晴坐在桌旁,胃中那份久违的满足感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的眼神开始四处游移,寻找着下一步行动的线索。
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空碗,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是她精心编织的面纱,巧妙地掩盖了内心的盘算与谨慎。
她尽力使自已的声音,如初春的微风般温和,自然而然地插入了同桌人低语的缝隙中:“禾翠,今天这茄子,是不是你家乡的做法?”
她的眼神温柔地落在那名叫禾翠的宫女身上,并报以亲切的微笑,尽管那笑容背后全是她的盘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想清楚了,不能暴露出这个身体已经换了瓤子。
叫禾翠的宫女,刚才小声和人说,她娘就是这么做茄子的,吃得她都想家了。
禾翠闻言,抬头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光,她笑弯了嘴角。
“是呀,吴晴姐姐真是心细如发,连我家乡菜都能记得。”
吴晴见状,顺势放下手中的碗,“记得你说过,刚才瞧你吃得香,我就想起来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路上一起走,也有个照应。”
吴晴的提议既合情合理,又巧妙地为自已找了个同行者,以解决回德胜殿不识路的难题。
禾翠将碗中最后一口饭送入口中,满意地拍了拍肚子,随后拿起衣襟上的手绢,细致地擦拭着嘴角,那份淳朴与认真更让吴晴心生好感。
她朝吴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吴晴看着禾翠收拾了自已的碗筷去送,她也跟着一起收拾好走在禾翠身后。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闯进了两人之间。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声线,有些像没成年的孩子,雌雄莫辨,让人忍不住侧目。
声音是从吴晴的背后传来,带着几分好奇:“哟,咱们晴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关心人了?我还以为你的心都被那些花花草草给占满了呢!”
吴晴微侧头,看到身后跟的是一个小太监,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她只好回以微笑。
禾翠头也没回的在前面走着,“你又去春樱那边用了?再不回来我们都要走了。”
小太监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跟在了禾翠和吴晴身后。
吴晴秒懂,这也是一个宫里的同事。
小太监道:“我不去春樱那聊会儿天,哪有故事给姐姐们讲?”
禾翠继续往前走,嘴上低声说着:“太后那有什么故事能讲?”
小太监声音里都听的出得意:“当然有了,太后今儿特别高兴,正念着九王爷喜爱的一些吃食,还吩咐了御膳房备下材料。”
禾翠的声音也雀跃了起来,“哎,那是九王爷快要回来了?”明明是问句,却说的极肯定。
小太监也开心,“九王爷回来皇上和太后都高兴,最近的差事好办了不说,肯定少不了打赏。”
又是九王爷,这宫里有一半的宫人在说这个九王爷吧!
吴晴听了这几句,猜这九王爷十有八九是皇上同母的亲兄弟了,而且感情还相当好。
想起来了,那狗皇帝看到顾时信死了,硬是忍着没晕过去,亲自驾车把顾时信迎进皇宫,一直到看到老九才晕了。
那应该是看到老九才放心晕过去,两人果然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最后还过继了老九的孩子,并册封了太子,成为了下一任皇帝。
吴晴想着自已在皇上寝宫里伺候的,知道这些事还真是必修课。
出了御茶膳房她才知道,自已和别人一起走这决定有多明智。
她就看着那禾翠和小太监从御茶膳房出来时,还不时聊上两句,也听到小太监名字叫“禾田”。
想起了书中关于九王爷的事,她也有了胆气融入两人,找能接上的话聊两句。
顾时信还没有离宫,而又与赫连昊开始不断发生矛盾,这个时间点,应该那个九王爷十六七岁,该出宫立府的年纪了。
吴晴说:“九王爷这次回来,是不是皇上要赐他宅子,出宫立府了?”
禾田道:“是呢!太后也记挂着这事,要给九王爷挑些得用的人,要是能把春樱挑走就好了。”
一直走在前面没回头的禾翠,听了这话回头看了一眼禾田:“你说真的,真舍得她出宫?”
本来跳脱的禾田一下没了声音。
这沉默让吴晴感觉到什么,也去看禾田。
他却紧抿着唇不说话。
就在这时三人走过一个拐角,眼见的两人一下端起了架子,身形挺得笔直。
吴晴也忙有样学样,心里道:看来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三人一起走在回德胜殿的路上,脚下的石板路一路平顺,与周围偶尔传来的虫鸣交织成一首初秋特有的小调。
吴晴端着走了一路,眼睛脑子在忙,忙着记下走过的路。
没有初始地图什么的,都不是事,自已在头脑中建一个就是。
太阳已悄然滑落至西边天际,余晖熔金般倾泻在回廊之上,将每一块青石板、每一根雕花木柱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却也毫不吝啬地洒下炙热的阳光,让这古老的空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温暖与慵懒。
一路上吴晴还想到另一个事,前身是在这殿里什么位置侍候的?
光知道是个管花木的,是这个殿里的花木都归她一个人管吗?还是也有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