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天下来,不知道是付子琛没有听懂游戏规则还是故意放水的原因,阮南筝这一队赢了很多次也赢得很轻松。
台阶上,她看着远处的落日,天边的晚霞简直美极了。
付子琛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夕阳西下,他半张脸都笼罩在夕日的余晖下,红霞照在他的脸上就像被那五彩的云朵亲吻了一般。
他拿给阮南筝一瓶,并解释了一番:“喝吧,刚打开的。”
阮南筝接过他手中的水,抬眼看他,却有了一瞬的兵荒马乱。
她不知道今天自已这是怎么了,总感觉怪怪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他颀长的手指摸了摸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
“没有。”阮南筝扭过头,故意不和他对视。
付子琛借势也坐在阮南筝身边,拧开自已那瓶水喝了起来。
红光映衬,喉结滚动,浑身散发着男人特有的魅力。
“下一次要来再提前一点告诉我,今天你来得突然,我还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不用了,就这样也挺好。”
付子琛垂眸看着眼前人,心中思绪万千,很多话就算到了嘴边,也无法做到开口。
“我想问你一个事儿。”
“你说。”
阮南筝浓密且长的睫毛在落日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付子琛的心跳也跟着随之加速跳动。
“我想知道,以前那间红房子里的人去了哪里。”
付子琛一顿,漆黑的瞳孔微缩。
“你是说?”他故意装作没有听懂。
阮南筝恍惚地望着远处的红日,怅惘地开口:“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会再去找他,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没有做到,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她转过头,点明道:“刚刚看你在那里也停留了很久,我猜想你会不会认识那个男孩?”
“你还记得他?”付子琛压低了嗓音,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当然,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记得。”
“每一个人......”付子琛将水瓶放在一边,突然转身,与阮南筝对视。
“那你还对我还有印象吗?”
他唇角一抹浅笑,眼神戏谑似乎又带着几分不在意,漆黑潋滟的眸子似乎有着某种令人着迷的魔力。
阮南筝愣住了。
“我们、以前、见过?在这里?”阮南筝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看了过去,眼里满是疑惑还带着一些心虚。
“阮小姐再仔细想想?或许我们早就见过?”
阮南筝摇摇头,颜值这么出众的人怎么会在她的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她和付子琛肯定没见过,他现在一定又是在和自已开玩笑。
“我们肯定没有见过。”阮南筝几乎是带着笃定地语气。
“是吗?”
“我确定。”
等阮南筝说完的下一秒,付子琛就从自已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漆黑噌亮的钢笔,把它摊在手心。
小小的笔支放在他大大的手里,显得格外娇小。
阮南筝眼尖,一眼就认出来这支钢笔的来历。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拿起这支钢笔。
“这不是我的吗?”
“阮小姐还记得它?”
“当然,这笔盖的后面还刻了我名字的拼音缩写,不信你看。”
她举起笔盖,胸有成竹地向付子琛展示刻有自已名字的地方。
付子琛笑笑:“那现在阮小姐还对我有一些印象吗?”
“你是?”阮南筝稍微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你该不会就是?”
她语无伦次,指着远处依稀能看见的红房子的影子小心翼翼问道:“你就是那个男孩儿?”
付子琛无可厚非,浅笑着观察阮南筝的反应。
“还真是啊!看来我的脸盲已经病入膏肓了。”阮南筝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自已的脸上,去感受那不正常的温度,人家本尊就在面前了,自已见了这么多次都没认出来,现在还跑到他面前去问他。
尬,这简直是太尴尬了!
她雪白的手指轻轻握住那支钢笔,仿佛感受到了这些年加注在它身上的分量。
她问:“这么久了,你都一直保管着它?”
似乎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阮南筝很难控制好自已的面部表情。
付子琛挑眉:“这支笔还没等到她的主人来取,我当然要一直好好保管好,,万一哪一天阮小姐就想起来了呢?”
“噢,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阮小姐当初好像不叫这个名字吧。”
阮南筝有了一瞬间的尴尬。
确实,她当时因为是偷偷溜进去的,为了不被爸妈发现并找到晚归的她,这才随便取了个名字,好像叫做苏橙。
那个时候她刚好看见路过的石墙上写了好多个“苏”字,密密麻麻的,还围成了一个小圆圈,刚好那个季节街边卖橙子橘子的商贩又多,自已又爱吃,这才随便取了个名字,叫苏橙,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有人会记得。
她原本以为,没有人会记得苏橙这个名字了呢。
“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苏橙的呢?”
“阮小姐脸盲,我可不脸盲。”付子琛眼神幽深,嘴角却仍旧挂着一丝轻浅的笑意。
噢,是这样,自已怎么这时候就犯了傻呢?
“那付总岂不是一开始就把我认出来了?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就是想看看阮小姐到底什么时候会把我认出来,不过结果确实是有些失望呢。”付子琛故意皱眉,语气里尽是惋惜。
这下子整的阮南筝更尴尬了,她拼命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难道从她和莫里闹矛盾开始?还是从自已被皇家音乐学院选中开始?
似乎一切都不是一个好的解释的开始,她索性闭上了嘴。
见阮南筝再没了解释的想法,付子琛也十分识趣地打住了这个话题,但眼神里分明还透露着几分不清不楚。
“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盒子去哪里了吗?我为什么会把这支钢笔拿出来?”
阮南筝面露疑惑。
“这可不是我故意侵犯阮小姐的隐私的,当年,这里发生了一场火灾,那个盒子已经被烧毁了。”
“啊?那莫里、”阮南筝及时改口,“那你们没事儿吧?星星孤儿院的其他小伙伴都没事儿吧?”
付子琛眸子瞬间暗了下来,眉毛微挑,随后一抹强撑的笑意浮于脸上,既敷衍又充满嘲讽。
“怎么了?”
近在咫尺的人有了这么大的情绪变化,阮南筝怎么会察觉不到,但她刚刚分明也是一句正常的关心,也不存在会说错话的可能啊。
“没什么。”付子琛笑着摇摇头,随后抬眸定定地望着阮南筝,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也猜不着。
“我们都没事,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没事,包括莫里。”
提到莫里的时候,他明显加重了一下音量。
“你们没事就好,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双手合十,眼神虔诚地望向远方的落日。
付子琛就这样看着她,心里早已是波涛汹涌。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