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筝不走了,但也没回那个名义上的家。
毕竟那里有那个人,她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心塞,总之现在不用时刻应付老妈,也不用随时都提着一颗心了。
学校也开始陆续经营起来了,前期要投入很多,她常常在工作的地方忙到很晚。
这晚,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黑影靠在自已门旁。
她赶紧躲到墙角,仔细观察这人是谁,毕竟一个独身女性这么晚了还是很不安全的。
“我都看见你了,别躲了。”那人说话了。
听声音,挺熟悉的。
“莫无涯?”阮南筝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那人慢慢走过来,寒冷的冬,嘴边还冒着冷气。
“阮南筝,你打算躲我到多久?”
“什么叫我躲你?”
“你不躲我,为什么这么久了连家都不回?”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更何况最近他们都没再管过太多,还去做什么?”
“可是我!”莫无涯话锋一转,点燃一根烟,嘴角扯出一抹笑,道,“你怎么又知道他们没有过问过。”
“噢?”
“所以,回去吗?”
“不回,拜托,大哥,现在很晚了,你要不看看时间?陪你演戏也很累的!”
阮南筝白眼一翻,丝毫不想再理会眼前的男人。
“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爸妈关于那所学校......”
“莫无涯,你无耻,竟然敢暗中调查我!”
“我作为那块地曾经的所有人,难道不应该了解一下这块地的用途吗?万一被有心之人拿去做非法勾当了呢?”
“呵呵呵,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这里不好打车了,阮小姐,真的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这外面也怪冷的。”
“你也知道啊,这么冷的天还跟踪我,还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今天你来要是还是让我和苏安安道歉,我劝你是别想了。”
“今天不会。”
“我家禁烟。”
莫无涯眸色一暗,立马将手中刚燃到一半的烟头掐断扔掉,然后一脸无畏,“这下可以了吗?”
阮南筝表示无语。
“真不知道,你跟来到底要做什么,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莫无涯摆摆手。
“今天就算了,下次你再敢跟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阮南筝拿出包里的钥匙,嘴里骂骂咧咧的。
她心里是极不情愿放莫无涯进去的,但从这人刚刚走近时的那一身浓烈酒味,她就清楚地知道,这人喝酒了,而且还不少。
要说莫无涯的酒量差到什么地步,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否则也不会发生那码事了,她可不想第二天早上看见晨间新闻里她这位名义上的丈夫冻死在她的私人住宅门口,虽然她巴不得这人早点死,但她希望他要死能死远点,千万别和自已扯上任何牵连。
打开门,扑鼻而来一股浓郁清澈的茉莉花香味,莫无涯的神情恍惚了一瞬,顿感神清目明,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某一个时刻。
他嘴里嘟囔着:“苏橙?”
阮南筝神情凝滞了一刻,苏橙?她没听错吧,这不是自已的曾用名吗?莫无涯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这个名字是除了以前星星孤儿院的那些伙伴知道,没人知道的,难道莫无涯已经暗中调查自已到这个地步了?
阮南筝神色复杂地看向莫无涯,沉默半晌,她问:“莫无涯,你到底查了我多少?”
“你这个人还真够变态的,为了给苏安安出气,可真是不择手段啊!”
莫无涯疑惑:“什么?”
阮南筝狐疑地看向对方,见莫无涯眼里并没有试探或者挑衅之色,于是也按下了心里的不耐与困惑。
“没什么,等天亮了赶紧给我滚出去,还有!我们家是一居室,没有给你住的地方,要想不被冻死,自已睡沙发。”
“不,我不睡沙发。”
“呵,还给你挑上了!”
“你不睡沙发,难道让我睡,我告诉你,休想!”
“不,你也不睡沙发。”
“难道,你想?滚!老娘看不上你,别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我们是夫妻不是?”
“呵呵呵,死男人,你别以为喝醉酒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难道忘了你小鸟依人的安安宝贝了?”
“安安?”莫无涯思考了片刻,随后摇摇头,“安安不是我的宝贝,你才是。”
阮南筝本能地后退一大步,随后嫌弃道:“我呸,你给我滚远点昂,少来恶心我!”
莫无涯不但不受打击,反而步步逼近,张开双手:“苏橙,我找你好久了,我好想你!”
苏橙?又是苏橙!
莫无涯这波怕不是在诈自已,阮南筝不敢承认,也不敢答应。
她一把拿起放在一边闲置很久的打狗棍,指着莫无涯就说:“你给我滚远点,我才不是你说的什么苏橙,我是阮南筝!”
“阮南筝?”莫无涯停住了脚步,“那是一个讨人厌的女人,我不喜欢她。”
阮南筝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我谢谢你不喜欢,所以请你赶紧、麻溜的滚去洗漱睡觉,少来烦我。”
说完阮南筝就溜进自已的卧室,把门反锁了,任莫无涯在外面如何喊叫,她都死守着房门,绝不动容,坚决不开门。
半夜,她依稀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软软的、热热的。
回头一看,这一下没把她吓出心梗。
莫无涯这张大脸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已的床上的,她记得自已不是把门倒锁了吗?
看着前面大开着的卧室房门,她一脸懵逼,使劲儿踹了莫无涯两脚,这人始终没反应。
她咒骂道:“死乌鸦,你最好别睡死过去,快给老娘松手!”
任阮南筝如何打骂,莫无涯始终不肯松手。
她看见房门上悬挂着的钥匙,瞬间明了一切。
怪就怪自已这死脑,平日里自已一个人住惯了,也就忘了把钥匙取下来了,刚刚光记着锁门了,忘了把钥匙也取下来收好,这才给了莫无涯可乘之机。
“苏橙,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你谁啊,大哥,苏橙和你什么关系,别在这里给我乱认亲昂!”
“苏橙和我最好了,我们永远,最好最好!”
莫无涯还沉浸在美梦中,阮南筝被他抱的身上怪不舒服的。
这小子倒是挺会享受的。
不由分说,阮南筝憋足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给了莫无涯一脚,终于把这家伙踢了下去,这一脚,差点断送了莫无涯后半辈子的人生幸福,阮南筝也真是没带留情的。
莫无涯揉揉生疼的小腹,眼泪疼得直打转。
“你为什么踢我?”
“你为什么碰我?”
“我什么时候碰你了?”
“你没碰我,刚刚是只流浪狗,行了吧?”
莫无涯莫名其妙,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吃痛地“嘶”了一声,然后满脸哀怨地看着阮南筝。
“你看我做什么,谁叫你手脚不干净?难道你不知道在我家就要守我家的规矩吗?”
莫无涯没有做回答,而是起身又回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
“睡觉。”
“谁允许你在这里睡觉了?”
“我自已。”
“想不到你堂堂莫氏集团总裁,还这么不要脸,你也不嫌丢人。”
“为什么丢人,你要是不乐意,你自已去睡沙发,你家沙发那么硬,我不去,总之今晚我就在这里睡了。”
“你滚不滚?”阮南筝威胁道。
“不。”
“你滚不滚,我再问一遍。”
“不。”
阮南筝又是一脚,直接把莫无涯又踢了下去。
莫无涯扶住自已的窄腰,一脸不忿:“你真是个疯婆娘。”
“是啊,我疯,所以避免我发疯,请你离我远点!”
“我不。”
不得不说,莫无涯还是十分顽强,就这么几脚下去,他依旧选择睡床,根本没有一点要退让的意思。
“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
“这是我家,莫无涯,你搞清楚!”
“你家就是我家。”
阮南筝直接气笑了,她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眼见着怎么也赶不走这讨人厌的家伙,她也实在不愿意睡沙发,就自家那个沙发她也是清楚的,本来也是临时住所,当时也就懒得换。
不管怎么说,她是万万不愿意去宠幸那个沙发的。
她坐在床上,给自已气笑了。
“好啊,你不走是吧?”
莫无涯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
阮南筝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摆出自已招牌的剪刀手,对准自已和身后的莫无涯。
“来,给镜头比个耶,你说这么晚了,苏安安应该睡着了吧,要是明天早上她看见自已的男人讨说法讨到自已讨厌的女人床上了,她会怎么想?”
“阮南筝,你简直无耻!”说罢,莫无涯就要上前去争抢手机。
两人你争我夺的间隙,竟一不留神都重心不稳倒了下去。
嘴唇之间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莫无涯立刻红了温,身体僵直在那里。
阮南筝倒是反应比较迅速,直接一个大逼斗招呼过去,打了莫无涯个措手不及。
“吃老娘豆腐,我看你是活腻了!”
她一下子抽起身,反转过去,将莫无涯死死压在身下。
她挑起他的下巴,语气轻佻带着威胁:“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才说出去,那我手机里的照片会在下一秒就传到你心肝儿的手机里,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么近的距离,莫无涯完全听不进去她说了什么,身体本能地颤了几下,就像是有些东西快要控制不住,自知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乱套,他立马拿起自已东西冲了出去。
阮南筝满意地看着自已夺回了领地所属权,取下门上的钥匙,“嘭”地一下就关上了。
莫无涯在沙发上待了一小会儿就冲进洗浴室了,或许此时此刻只有凉水的洗礼才能让自已的身体稍微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