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已经商量好,由苑苑明天陪着她娘去省城。”
“姥爷,我都好多年没去看过张爷爷了,要不我明天跟着一起去?”
沈砚南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向齐文海提议道。
齐文海一听,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他这个小外孙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沈砚南好几眼,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沈砚南被他姥爷盯得有些心虚,赶忙向他解释:“您下放这几年,张爷爷还写了好几封信给我妈呢,每次都旁敲侧击地打听您的情况。
现在我都到了这边了,您又不方便出去,我就代您去看望他,顺便也好好感谢人家。”
“我和他多少年的感情了,还需要你感谢?
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老实招来。”
齐文海可没那么好糊弄,他知道这小子目的没那么简单,肯定不老实。
“咳,当然我是想着苑苑年纪毕竟还小,没出过远门,孤儿寡母的去省城看病难免让人放心不下。
我正好和张爷爷熟,还能帮上点忙呢。
再说了,您不也常说苑苑一家在这期间帮了您很多吗,我这去一趟,既能看望张爷爷,又能帮上苑苑她们,一举两得呢。”
沈砚南当然有着一些小心思,但这小心思见不得人。
郑文苑和他那一倒一撞,把他撞昏了头,撞乱了心,好几次做梦梦到了那个场景。
又正是湿裤子的年龄,觉得有些羞耻,甚至觉得自已有点变态。
所以平时面对郑文苑时,他是想见又怕见。
但现在一听到她有困难,那些复杂的情绪瞬间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齐文海看着外孙,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也知道外孙是一片好心,而且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你去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省城要听张爷爷的话,好好帮忙,别给人家添麻烦。”
沈砚南一听姥爷答应了,连忙高兴应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只是微微亮,郑文苑就带着郑母出门了。
当她们走到村口时,就看到沈砚南背着个军挎包站在那。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他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到郑文苑和郑母走来,他连忙迎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郑婶,苑苑,早上好啊!我姥爷交代我陪你们一起去医院。”
郑母不明所以,她见过几次这个小伙子,知道他是知青,但他姥爷是谁?
郑文苑附耳悄声道:“他叫沈砚南,是齐爷爷的外孙,这事您知道就行,别往外传。”
郑母恍然大悟,连忙应“晓得晓得”。
她的目光又转向沈砚南,仔细打量起来,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腰是腰腿是腿,五官长的也是赏心悦目,就是可惜了,不是国字脸。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想,随即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对沈砚南说道:“小沈啊,这多不好意思啊,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母女俩能行的。”
郑母心里不禁感慨,真是没想到呀,齐老爷子人这么好,以前听到苑苑和她夫妻俩暗中来往,还怕人家连累到自家,没想到患难见真情呀,以后自家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吝啬。
“郑婶,您太客气了,你们以前也帮助过我姥爷他们,我姥爷想着,你们毕竟人生地不熟,我和张大夫认识,有我在中间牵桥搭线,你们能少受些累。”
沈砚南说话客客气气,有理有据,郑母还真不是对手,三言两语就同意了他一起同行。
路上不停地说着好人呀,夸沈砚南真是个好小伙,他爸妈真会教孩子……
郑文苑静静地看着他俩你来我往商业互吹,她娘已经完全忘记了她的贴心小棉袄了,平时不是总说别家孩子谁都比不上她吗?
怎么来一个沈砚南就变了呢。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娘啊,你这“见异思迁”也太快了吧。
郑文苑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沈砚南发现了,偷偷的对着她眨了一下眼。
夭寿啊,郑文苑捂住胸口,这小子也不想想他那眼睛长成啥样,他这媚眼一抛,就是尼姑也要心慌。
她只觉得自已的心猛地跳快了几拍,脸上也不自觉地有几分燥热。
她拿手扇了几下风,试图给自已降降温。
心里却在暗暗骂道,这个沈砚南,真是个妖孽,没事乱放电干什么。
等着,总有收拾你的一天。
三人先去曾三发那里说明情况开了介绍信,再去了大队开介绍信,然后又去公社开了一封,最后坐上了去县城的客车。
到了县城汽车站后,上午到省城的汽车已经走了,三人先去了县里开了去省里的介绍信。
现在出门就是这么麻烦,要是想出省,还得再去省里开出省的介绍信。
又转辗到了火车站,买了三张火车票。
富城县离省城六十公里左右,坐汽车需要两个多小时,坐火车只需要五十分钟。
等了没一会儿,火车就来了,上车的人不是很多,这年代不是要紧事,都很少出门。
三人上车后找了位置坐下来,这个时候的座位都是纯木板的,郑文苑坐上去没一会儿,就觉得屁股有点不舒服。
她打开窗户,阵阵凉风扑面而来,头发顿时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她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看向四周,他娘坐她边上,而沈砚南坐的是通道对面后一排的位置。
他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英俊的轮廓。
郑文苑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赶紧收回目光,继续整理自已的头发。
车厢里有人在睡觉,有人在唠嗑,有人在走神,有人不对劲。
没错,坐郑文苑斜对面靠近通道位置的人感觉有点问题,只要路过的人碰到他抱着包的手臂,他就不自觉皱眉,且浑身有点紧绷。
郑文苑看了他一眼,他马上警惕的看过来。
郑文苑心神一凛,马上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过了好一会,她用眼睛余光瞄向那人时,发现他眼睛微微眯着,看似全身放松,但手拿着包,身体呈现防卫的姿势。
郑母一上车就眯着眼休息了,那男子旁边的人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所以只有郑文苑一人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