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枪响后,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好半天小诗意的哭声才模模糊糊传来,好像离得极远。
时莫二人紧紧拥抱着彼此,眼泪一直不停地掉。哪怕做过许多的心理准备,此时事情发生在眼前才觉得看得那些小说啊电影啊,都是虚的,她们从来没准备好过。
裴铭舒心了:“这不就解决了,有什么好吵的。”没用的母亲和被恳求留下来的女儿,这不都达成了。
“收拾好这里,明天一早就走。”裴铭收起枪和匕首找地方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思源终于说话了:“要去医院,我们需要消炎药绷带,还得打破伤风。”她声音还在抖,深呼吸着让自已冷静下来。
莫思源站起身去抱小诗意,小姑娘一边抹眼泪一边去拽李雅文:“不能……不能把妈妈留在这……会有丧尸……妈妈……妈妈!”
这几天妈妈也告诉过她,如果有一天妈妈死了她要努力活下去,死亡不可怕的,不论在哪里她都是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孩子。妈妈没有明说过,但是她也能猜到爸爸死了,不然爸爸一定会来找她们的。
可是死亡啊,怎么这么近啊。
她们找来毯子裹住李雅文的尸体,找了块空地,时笺语用火送了她最后一程。三个人窝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我想上学,”时笺语打破了沉默,“我发誓我一定好好读书。”
莫思源揉了把她毛茸茸的脑袋:“会好起来的。”
又沉默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郑诗意发烧了,和时笺语那次一样。裴铭很在意,宝贝地把人放在车上。伤了手的时笺语开不了车,莫思源就被拎去了驾驶座,裴铭盯着她开:“你不是说自已聪明吗,证明给我看看吧。”
莫思源记得时笺语是怎么做的,车是启动了,开倒也是开了,不过开得乱七八糟的。再一次因为急刹被安全带拽回座椅的裴铭掏出来枪,说出去多逊啊,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绑上了安全带。“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你第一次摸到车就会开了吗?”莫思源怼了回去。
“这是要激怒我?”裴铭笑,“不然你猜猜我有几发子弹好了。”
莫思源不说话了,跟着裴铭的指引把车开下了高速,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早上的时候,裴铭强行看了时笺语的伤口,因为治疗不当有些发炎,他很是嫌弃骂时笺语弱得要死。时笺语懒得和疯子计较,翻了他个白眼不接话。
坐在皮卡后面的时笺语和郑诗意完全成了活靶子,时笺语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操控着火焰。莫思源踹开身旁的丧尸翻上后座,抱起小诗意,裴铭抬起双手微微活动手指,那些丧尸像是被控制了一样攻击同类去了。
危险!莫思源心中一紧,这家伙的异能太夸张了。
她们顺着裴铭制造出来的空隙往医院狂奔,哪里都不安全,莫思源前脚刚跨进门后一秒就被丧尸贴脸了,时笺语连忙把她拉开把丧尸烧成了灰。他们被包围了,艰难地抵御着丧尸的攻击,裴铭整个人很亢奋,不正常的亢奋简单来说就是杀疯了。
知道这人不正常没想到这么不正常。
“去药房。”莫思源率先行动起来。
时笺语一把火烧了过去为她开路,两人在走廊上狂奔,身后紧跟着丧尸群,身前也有突然跑出来贴脸的。莫思源一步也没停下,她相信时笺语会解决掉的。
刚进医院时莫思源就记下了医院的楼层分布,她记忆力好带着人穿行在楼道里。好不容易跑进了药房,时笺语“嘭”一下关上了门,他们没有停下锲而不舍地又抓又撞,两人迅速堵住门一回头又看见七八只丧尸。时笺语立即扬起火,药房里的东西珍贵,她不敢乱烧。
终于解决了,时笺语坐在地上喘气,莫思源已经开始找药了。药盒上都是些专用名词,她完全不认识,唯二认识的消炎药一个叫红霉素一个叫氧氟沙星。莫思源对着手机上的资料挨个找去,时笺语找了点退烧贴给小诗意贴上,她们实在弄不清小孩为什么会发烧,她年纪小昨天晚上哭得那么狠也没怎么睡,看裴铭那样子估计以为小女孩要觉醒异能了,不重要退烧了才是最重要。
莫思源找齐了药品,堆在地上:“我也不知道哪个有用,要试试吗?”
时笺语把手伸过去,莫思源随手抓了个药盒,她名字都没看清,思源姐姐就拆开来往她手上涂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涂完了莫思源才想起来:“不对,还没消毒。”
时·试图挣扎·笺·被镇压·语:“别这么讲究。”
“不行。”莫思源冷漠发言,重新处理了一遍,认认真真的缠好绷带,“等会我再研究下这些药的用途。”
“好。”
休息好后,两人搜刮了各种药品,也不管用不用得上全一股脑装包。莫思源抱起诗意,站在时笺语身后,准备往外面走。
“那狗东西应该死外边了吧。”时笺语咬牙切齿的。
“我也希望,不过他的异能怪怪的。”
“没事,没死我送他一程,走!”时笺语打开门正要往外,只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裴铭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口,凑近时笺语压低声音:“这是去哪啊?嗯?”他故意嗯了一声,上扬的尾音带了点笑意,像对着不懂事的孩童。
“真可惜,他没死。”时笺语转头告状。
“进去。”裴铭太累了,这两人跑没影了所有丧尸都冲着他来了,起初他还有点兴趣,后面就烦了。丧尸没有智力只会傻乎乎地冲上来,恶心死了。
时莫抱着小诗意找了个离裴铭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裴铭把玩着枪,像深渊一般的黑瞳盯着她们。
“你说,他枪哪来的?”时笺语小声发问。
“好问题,他劫过警察局?”莫思源不解。
“得抢过来啊。”
裴铭晃了晃手里的枪:“想抢?来试试吧,我挺期待的。”
两人如临大敌,紧张地看着他,裴铭觉得好笑:“真是好久都没见过,像你们一样什么都写脸上的人了。”蠢得让人发笑。
时笺语不爽得啧了一声:“等着吧,迟早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