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静姝耸了耸肩,开始疗伤,她将那箭矢拔出,又用烧红的烙铁烙在两端的血洞之上,升起阵阵白烟。
毕行风脸色煞白,却是咬牙坚持,一声没有发出来。
“还挺爷们儿!”樊静姝一边说着一边找来布条在毕行风的腹部缠上几圈,“明天白天我去山里找些草药给你涂上就好了!”
“还是谢谢你了!”毕行风开口说道。
“你先别急着谢我,你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要是感染的话,你还是会死的!”樊静姝道。
“生死有命,倒也怨不得姑娘!”毕行风道。
“安了,有我在,我尽量把你治好!困死了,我睡哪儿?”樊静姝转头看向那中年男人。
“大哥,要不要把这小娘皮绑起来?”尖嘴猴腮的男人上前说道。
“喂喂喂!君子一诺千金,说不跑就不跑,人和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樊静姝叫道。
“算了!叫老五守着,她一个女人能跑到哪儿去?”中年人摆手说道,接着指着地上的草席,“你就在此睡下吧!”
“喂!连个铺盖也没有,睡地上会感冒的!”樊静姝不爽的说道,不过看着众人吃人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一群大老爷们儿,让我打地铺……”
“姑娘将就一晚,明日见了刘雄兄弟,自然放你回去!”毕行风说道。
“还好意思说,就算李晟轩把刘雄给放了,你们也不知道……”樊静姝不满的嘟囔道。
“这……”毕行风一愣,这倒真是个问题。
“行风兄弟不必着急,让三弟前去打探一番,若是有刘英雄的下落,自然会回来告知!”
“如此……麻烦于大侠了!”毕行风道。
“客气!大哥,我去了!”那圆脸的男子冲着中年男子说道,转身走出了茅屋。
第二日一早,樊静姝无聊的坐在院子当中,叼着一根稻草。
“姑娘起的这么早啊!”毕行风从房中走了出来。
“让你在地上睡一夜,你起的比我早!”樊静姝不爽的撇嘴道,“你伤还没好,这么早下地,小心挂掉!”
“毕某受过比这更重的伤,现在不也好好的?”毕行风说道,“幸亏方大哥在此还有一处房产,不然怕是更加难熬啊!”
“哼!抢来的房子,有什么好显摆的?”樊静姝不爽的说道。
“这……这里是方大哥买下的房产!”毕行风惊道。
“抢来的就是抢来的呗,还不敢承认!”樊静姝鄙视的说道。
“不可能!范州六杰乃是当世豪杰,怎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毕行风怒道,“姑娘休要胡言,坏了方大哥名声!”
“名声?哼!”樊静姝不屑的哼道。
“你……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房子是抢来的?”毕行风不服的说道。
“你说是买的就是买的咯!”樊静姝耸耸肩,倒也懒得与他争辩。
“你如此栽赃方大侠,我岂能容你蒙混过去?说!”毕行风怒道。
“切!说的好像你现在打得过我一样!”樊静姝鄙视的说道。
“你……”
“好!我说就是了!”樊静姝耸耸肩,指着院中的架子说道,“你看见那是什么了么?”
“那是……渔网?”毕行风道。
“是啊,渔民的渔网晾晒一番之后,自然是要收好的,如今却是晾晒在那里,就算卖房子,这渔网自然是要收走的吧?”樊静姝说道。
“仅凭此一点,你就认定方大哥抢了人家的房子?”毕行风不服说道。
“当然不是,院中的鸡窝中有七颗鸡蛋,想来十来天前还是有人时常来收的。”樊静姝说道。
“……”毕行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樊静姝。
“你看到那个架子上晒的布条了没有?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么?”樊静姝说道。
“干什么用的?”毕行风问道。
“那布条虽然已经清洗过,但是上面依旧残留有血渍,那些布条便是女子月事时所用之物。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就算是像我这么开明的女子,把这种东西让别人看到还是会感到羞耻的,这农户家的女子肯定更是不会,就算是卖房子,这些东西要么丢弃,要么就带走,绝对不会挂在那里不管的!”樊静姝道。
“这……也许是方大哥给的钱多,他们……他们没有收拾便走了……”毕行风争辩道。
“对了,你猜给你止血的布条哪儿来的?”樊静姝揶揄的看向毕行风。
“什么?”毕行风大惊,慌忙去解身上的布条。
“放心,不是那些布条!”樊静姝指着那挂着的月事布笑道。
“哼!”毕行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些布条是从新衣服上撕扯下来的!”樊静姝接着说道,“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带,总是要带两件换洗的衣物吧?你去那些柜子里看看,新旧衣服都在里面,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带!”
“也许,也许是他们衣物太多……”毕行风还想解释。
“他们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哪儿来那么多衣服?旧衣服不要也就罢了,崭新的衣服难道也不要了?”樊静姝说道。
“你……你不能只凭臆测便指证方大哥!”毕行风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么?”樊静姝没有理他,而是指着门口的泥地上说道。
“这是……车辙?不对呀……”毕行风疑惑道。
“有没有可能,这是孩童玩的木马留下的痕迹呢?”樊静姝开口说道。
“什么?”毕行风瞳孔巨震,震惊的看着地上那两道痕迹说道,“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看这里。”樊静姝再次指向一旁的门框说道,“这门框上有被凿砍过的痕迹,你应该能辨认吧?”
“嗯!而且这些都尚新……”毕行风说道,突然,他脸色剧变,“你是说……”
“是啊,血迹什么的太难清理了,尤其是撒在这木框之上,直接削去多省事?”樊静姝撇嘴说道。
“这……这……”毕行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屋内还有好几处这样的痕迹,你睡的床边,衣柜上,对了,房梁上也有,哇!那血溅得可真高!”樊静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