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说完之后,也不管李望舟作何反应,拉着孙静悠便往里走。
一进孙静悠的寝室,长公主又连连摇头,
“你这寝殿的陈设也太过简单了些。”
说着,长公主又回头瞥了一眼李望舟,
“你就这般亏待本宫女儿?”
李望舟刚想开口解释,孙静悠忙开口道:
“母亲,女儿什么都不缺。”
长公主心疼地拉住孙静悠的手,
“什么叫都不缺?”
长公主环视四周,红了眼眶,
“母亲晚些时候,送一些与你身份相匹配的物件来。
你是郡主,就该享用最好的。”
“让母亲费心了。”
孙静悠感激道。
“傻孩子,这些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应该做的。
让你和母亲回去一同居住,你又不愿意。
那我也只能将你的住所,安排得更得当些。”
长公主拉着孙静悠好生叮嘱了一番,又交待李望舟绝不可以委屈了自已女儿,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里的吴妍瑶也已经得知长公主找回了自已的亲生女儿。
“你是说,母亲已经去李将军府见孙静悠了?”
她急切地追问刚打听到消息回来的暮雪。
暮雪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
“是的郡主。
奴婢打听到,那孙静悠身上一直佩戴着的玉佩,应该就是长公主殿下从前留在洛淇郡主身上的信物。”
吴妍瑶闻言,紧紧攥起拳头,不甘道:
“只是一块玉佩,又能代表什么?
说不定只是模样有些相似的玉佩,又或者说那玉佩是假的。
已经丢失十八年的婴孩,哪有那么容易便能寻回?”
暮雪低着头,不敢反驳,只好说道:
“郡主说得有理。
长公主殿下或许只是像从前那般去证实真伪。
很可能与从前的结果一样,那孙静悠根本就不是洛淇郡主。”
吴妍瑶听暮雪这样说,心稍安,但依旧惴惴不安。
要是母亲真的将亲生女儿找回来了,那她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她一个养女,怎么能同亲生女儿相比?
就在她默默祈求,孙静悠不是真郡主的时候,长公主身边的丫鬟求见,
“郡主,长公主殿下让您去一趟桂香苑。”
吴妍瑶闻言,心下一紧。
难道孙静悠真的是洛淇郡主吗?
来不及多想,吴妍瑶便急急赶往桂香苑。
待她到了大厅,便见父亲和母亲已经在厅内等她。
只见,母亲眼眶通红,父亲双眼也含着泪花。
她的心更是一凉,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击胸口。
紧张得让她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了。
她闭上眼,缓了缓神。
抬步走进了大厅,行礼道:
“见过父亲,母亲。”
长公主见她来了,忙含泪笑着朝她连连招手,
“妍瑶,你快过来。
母亲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吴妍瑶扯了扯嘴角,挤出笑来,缓步上前,坐在了长公主身边。
长公主则是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说道:
“母亲找到了你的洛淇姐姐。
她原来就是李望舟的夫人孙静悠。
今日,我们已经母女相认了。”
吴妍瑶听了,故作不解地追问,
“母亲,李望舟李将军的夫人不是沈氏吗?
怎么成了孙静悠了?”
长公主闻言一愣,片刻后才道:
“你一直在后宅待着,不知晓也正常。
沈氏早已同李将军和离。
静悠是他新娶的妻。”
吴妍瑶闻言一脸不可思议,
“孙静悠她一个外室逼走了正妻?”
她这话有针对孙静悠的意思,长公主也听出来了。
长公主瞬间沉下脸来,
“她是你的姐姐。
因为母亲当年错误的决定,才让她流落在外,吃了不少的苦。
她成李望舟的外室,也是有缘由的。
总之,她并没什么错处。
至于,她逼走沈氏更是无稽之谈,是沈氏自已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与我的洛淇有何干系?”
长公主言语中的袒护之意很是明显,吴妍瑶自然听得分明。
是了,她一养女,怎么能跟亲生女儿相比呢?
亲生女儿回来,她这个养女连说的话在母亲那里都变得不中听了吧?
不过,母亲言语间似乎也不喜沈意如,这一点倒是好的。
她强压住心中不满,
“母亲说得对。
沈氏才是那个错的人。
洛淇姐姐应该是有难处的。
母亲的亲生女儿,必定品行高洁,不是那沈氏能比的。”
这言不由衷的话,却听得长公主瞬间眉开眼笑,
“是了。
你还未见过你的洛淇姐姐。
她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乖巧讨喜的。
同你,倒有几分相像?
你们两个必定能聊得来。
若你见了,也定会喜欢她的。”
说着长公主又看向驸马吴纪堂将军,
“夫君,你知道吗?
咱们的女儿很多喜好都同我一样。
她也喜欢桂花味的脂粉,也喜欢吃甜食。
都说母女连心,看来真是这样。”
吴将军认真地听着。
他年轻时也是上战场杀敌的大将,铁骨铮铮,从来都是有泪不轻弹。
可当听见妻子说起失而复得的女儿时,他也是忍不住满眼泪光。
他上战场英勇杀敌,护住了大楚国的子民。
可却没能护住自已的女儿。
甚至连自已的妻子,都差一点死在敌军手中。
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
他伸手替长公主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
“咱们的女儿必是好的。
找回来了是好事,你别伤心。”
长公主拿出帕子,边哭边笑地替夫君擦眼角的泪水,
“你还说我?
你一个大将军,不也是哭红了眼。”
吴将军吸了吸鼻子,
“为夫不是哭,是开心。”
一旁的吴妍瑶看见父亲母亲的心绪,完全被那个孙静悠给占据了,嫉妒的都快要发疯了。
孙静悠一个甘愿做别人外室的女子,能好到哪去?
父亲母亲就是偏心眼。
有了亲生女儿,便开始忽视她这个养女了?
那她这个养女在他们身边的十几年陪伴,又算什么?
不过,这些情绪她都隐藏了起来。
毕竟,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若是和孙静悠作对,更是会让父亲母亲不喜自已。
她想要安稳地在公主府待下去,继续当她的郡主,就不能明着同孙静悠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