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舟的话音一落,又有几个家丁上前要对沈意如身边的四个丫鬟动手。
沈意如皱了皱眉,正想动手反抗,便见门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你们李家如此做派,是当我们沈氏一族无人了吗?”
沈意如闻声看去,便见沈氏族长带着十几个沈氏族人,以及母亲和二哥大步走了进来。
沈意如见状,不由红了眼眶。
她转身快步迎了上去。
先见过族人,
“见过族长,各位族老。”
“嗯。”
沈氏族长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沈意如又走到母亲和二哥面前,俯身一礼,
“见过母亲,二哥。”
王氏疼惜地将女儿拉到自已身边,伸手轻轻摸着女儿的发顶,
“傻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差人回家告知?
一个人强撑着,岂不是要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沈氏说着,冷眼看向李望舟,又瞥了一眼谢氏,才又继续说道,
“也怪母亲不好。
平日里,深居简出的,也没能及时知晓你的处境。”
沈意如连连摇头,
“是女让母亲操心了。”
王氏叹息,
“你从小就是太乖巧懂事,又太过孝顺了,才会被人给欺负了去。”
这时,二哥沈晏安也开口说道:
“意如,就算你不告诉母亲,也该来向我这个二哥求助不是?
要不是前几日有人给为兄送了信去,为兄还被蒙在鼓里呢。”
二哥说这些话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宠溺。
沈意如听了不由心里暖暖的。
这时,李望舟见沈家来人了,便朝着大厅里的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李氏族人则是一个个将腰杆挺得更直了些。
“各位族老,请坐。”
沈意如招呼沈氏族长和族老先坐下再说。
最后,沈氏族人和李氏族人相对而坐。
沈意如则是站在了母亲和二哥身边。
此时,谢氏开口了,
“既然沈家也来人了,那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说罢,谢氏给李望舟使了个眼色。
李望舟立刻接话道:
“沈氏沈意如,不孝婆母,不侍祖母,不敬夫君,善妒成性,又于子嗣无益,我李望舟今日要休妻。”
李氏族长连连点头附和,
“这样的媳妇,我们李家可容不下。
只有休弃,才是正道。”
沈氏族长听了,气得直拍桌子,
“这些罪状,分明就是李望舟想要将怀有身孕的外室娶进门,才捏造出来的罪名。
我们沈家女,从来就没有不孝的。”
谢氏闻言,上前一步,
“沈族长,沈意如是嫁进我们将军府。
我才是她的婆。
沈意如孝不孝顺是由我这个婆母说了算,不是你一个外人能说了算的。”
沈族长听了谢氏的话一噎,气得满脸通红,一时竟无言以对。
王氏上前,看向谢氏,
“我生的女儿孝不孝顺,我这个做母亲的最是清楚。
我女儿嫁入你们李家之后,怎么就不孝敬你这个婆娘了?
你哪一次同我女儿要东西要银子,我女儿没给你了?
还有,每一次李老夫人咳疾发作,都是我女儿费心费力地给她医治,并侍疾?
我女儿嫁进你们家的两年来,你谢氏可有给自已的婆母侍过一次疾?
要说不孝,应该是你谢氏才对吧?
你还敢睁眼说瞎话,真是坏了良心了。”
谢氏被王氏的一通话说得老脸一红,可还是梗着脖子道:
“真不愧是商贾,说话如此粗俗不堪。”
“粗俗?
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出口呢!
商贾又如何,将军又如何?
至少我一介商贾,说话做事凭良心。
不像李望舟,身为将军却是宠妾灭妻,为了扣下我女儿的嫁妆,满口谎言。
分明是自已黑了心肝,却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
想将错处往我女儿身上推。
我呸!
咱们大楚国立了军功的将军不少,但像你儿子李望舟这般做派的却是绝无仅有。”
王氏也顾不上形象,对着谢氏和李望舟便是一通骂,
“你李望舟想要娶那外室为妻,我女儿也不拦着,只是提出要和离。
算大度了吧!
可你李望舟却还想贪图我女儿的嫁妆,真是不要脸。
”
沈意如见母亲为了自已,不顾形象地回怼谢氏,不由心疼。
母亲虽然是商贾出身,但平日根本不会这般。
母亲也总教导自已,说话做事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可粗言粗语,坏了形象。
李望舟见母亲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上前一步,将母亲护在身后,
“沈意如就是个悍妇,妒妇。
我李望舟休她,也是休得有理有据。
我是她的夫君,我对她不满意,便就是她的错。
连自已夫君的心都留不住,便是没做好妻子的本分。
那么,她被夫家休弃出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王氏听了这么不要脸的话,又要回怼。
沈意如却见李望舟又在不停地摇晃脑袋,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药效发作了。
在这期间,李望舟会将所有真心话都说出来,不会扯谎。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意如一把拉住王氏,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又示意二哥护好母亲。
沈晏安点了点头,站到了母亲身边。
沈意如这才走上前,微微一笑看向李望舟,淡声问道: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你非要休了我?”
李望舟大力地晃了晃脑袋,下意识回答道:
“你不让我娶静悠入门,所以我要休了你。”
“只是这个缘由吗?”
“是的。”
李望舟点了点头。
“那你给我定的不孝婆母,不侍祖母,不敬夫君,善妒的罪名是不是为了休我而捏造的?”
沈意如继续问道。
李望舟也不含糊,直接点头道:
“是的,只有给你定一些罪名,才能名正言顺地休了你。
只要休了你,便可以夺了你的嫁妆,填补将军府的中馈。”
此言一出,李氏族人一个个羞红了脸。
沈氏族人则是一个个面露鄙夷之色。
沈意如继续问道:
“若你们真的将我的嫁妆夺取成功,将做什么用途呢?”
李望舟迷迷糊糊地又要开口回答,谢氏有些急了。
她上前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
“望舟,你在说什么胡话?
族老们都在呢,可不能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