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参军抬起头看着拜尔阔,不卑不亢地说道:“三皇子,古人云:兵疲意阻,不宜战!对方以逸待劳,以疲乏之师对强盛之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此精甲三千人,连日奔波,日夜急行,马疲人倦,还望三皇子能体恤部下,休整三日再去迎敌。”
拜尔阔冷哼一声,道:“你可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贻误战机可是死罪!”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大义凛然,义正严辞,仿佛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十万火急,一刻也不容耽搁似的。
一直低着头的传令官,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抬起头来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心道: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三皇子吧,敌军明明已经好些天没动静了。
高参军并未被拜尔阔的话唬住,他接着三皇子的话头说道:“老头子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希望三皇子将战场情况和属下细说一下,以便制定合理的战术应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盲目迎敌。”
拜尔阔大怒:“放肆,你是在教本王做事?”
高参军忙低下头,道:“属下不敢!”
“不敢!本王看你挺敢的!到郢城第一天就质疑本王的决定,公然违抗军令,本王觉得你没什么不敢的,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依仗?是谁给你的胆子?”
高参军一生戎马,饱经岁月洗礼,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想要攀扯别人。
既然援军是大皇子派来的,三皇子想要攀扯的人必然是大皇子,虽说大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有就是没有,高参军不想胡乱指认。
高参军摇摇头:“老头子没有任何依仗,要说有那也是当今皇上,老朽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追随圣上,不管是圣上和当年的废太子争夺皇位最激烈的大都兵变,还是平叛部落的骚乱各地征战,老头子作为军队中的一员,有幸见证了圣上一步一步走向权力的巅峰。
不过后来伤了脚,年纪也大了,最重要的是圣上定鼎西鲁,海晏河清,不再需要打仗了。
圣上论功行赏,而老朽因为职位低下,所以赋了一个闲职,在军中颐养天年。”
所以三皇子如果一定要说老朽有所依仗,那依仗的就是当今圣上!
拜尔阔没想到这老头伶牙俐齿,搬了当今圣上出来。
但那又怎么样?他不信过了这么多年,父皇还会记得当年军中的一名普通士兵。
高参军见拜尔阔不语,不知道自已的话他听进去几分。
他又朝拜尔阔磕了个头,说道:“还望三皇子能准许属下的请求。”
他并没有倚老卖老,而是将姿态放的极低,毕竟他不是来吵架的,而是为兄弟们争取多一线的生机。
拜尔阔冷冷一笑:“本王再问一句,你确定没有人授意你这么做的?”
“无人授意!”高参军抬头坚定地回答。
“那本王如果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高参军心里一沉,有不好的预感,但依旧坚持说道:“那属下就一直跪在这里,求三皇子直到同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