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烟雨反扑倒宫天青,趴在他身上。宫天青琥珀色的双眼中流淌着温柔与安和,陈烟雨感受到他身上那令人冷静的信息素。
轻轻的,淡淡的,像雪花落到竹林里,像冷雨坠落到春笋上。
花香弥漫在两人鼻息间,陈烟雨晃晃脑袋,很努力地想清醒,可大脑不受控制,眼睛不住地看着宫天青细白的脖颈。
细腻的肌理,白玉一般的颜色,清淡冷冽的信息素,年少的他是那么干净,让人忍不住地弄脏,咬红。
陈烟雨张开嘴,收敛一些,提前问道:
“宫天青,老子他妈的忍不住了,实在不行你以后再咬回来吧!”
话音刚落,陈烟雨的牙齿便碰到宫天青的脖子,细细啃咬,他努力地避开腺体,不去想标记这种事情。
或许机械般象征地咬几口,就解了心头的烈火和瘙痒了呢?
宫天青粗喘着,斯文的半框眼镜下,一双眼睛变得暗淡阴鸷,似乎蕴藏着,隐忍着什么巨大的情绪欲望。
陈烟雨不知道自已到底咬了几口,他感觉到身上那股难受劲儿褪去后,倒头便睡,趴在宫天青怀里,尾巴缠住他的小腿上下摩擦,享受着得之不易的信息素。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色有些阴暗,宿舍内明亮度很低,陈烟雨按亮手机,呼口气。
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去找月令,寻求帮助。
宫天青夺过手机,灭掉放到床头,继续搂上陈烟雨,一只手摸着他的脊背向上至后脑勺。
“别怕。”
陈烟雨一把推开他,尾巴也撤了回去:
“你他妈说什么呢?”
宫天青坐起来,揉揉眼睛:
“你感觉好点了吗?”
“我,”陈烟雨挠挠头,“我之前就这么抱着你,让你摸我的?!”
陈烟雨不记得自已睡着后发生的一切了。
“是。”
陈烟雨捂着眼睛,从床上爬下去,穿好衣服打开门,一丝光线透露进来,宫天青捂上眼睛。
“我要出去。”
“啪”
门关了。
就这么走了?
刚才他睡着的时候,可劲儿地往自已怀里钻,又哭又闹。
宫天青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的陈烟雨,如此气焰嚣张的一个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展露出来最感性的一面,如此的令人心痛。
这么多年没见,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烟雨的尾巴游动速度很快,一路上不顾其他人投来的怪异的目光,一直向甜点店的方向冲去。
天海市老房区有一条小巷子,月令在里面开了一家甜品店,平时几乎没什么客人,也算是他栖身的居所。
“嗙嗙嗙!”
陈烟雨大力砸门。
那种感觉,又要来了,这回没有宫天青,怎么办?
所幸的是,月令在甜品店内,很快开了门,陈烟雨一下瘫软到地板上:
“快,救救我。”
月令浅灰色的双眸轻微震荡几下,赶快将陈烟雨拖进来,关上门。
陈烟雨躺在沙发内,不住地大喘气,嘴唇发白,头顶冒汗。
“易感期?”
月令找来抑制剂,将针头安上,打进陈烟雨腺体内,又给他灌了几杯清茶,这才好多了。
“缓过来了吗?”
陈烟雨舒口气,望着天花板:
“真操他妈的难受啊。”
“这是Alpha的正常现象,可惜你不能随便标记Omega。”
说到这里的时候,月令转头想起之前陈烟雨和自已提过的“小屁孩儿”:
“对了,宫天青呢?”
“我咬他了。”陈烟雨解释,“没要咬腺体,只咬了脖子,不然我还撑不过来。”
“他......没事吧?”
“他有什么事?”
“你还真得谢谢他,”月令给陈烟雨倒了一杯毛竹茶,“要不是有他,你易感期来的时候,要不活活难受死,要不就是犯法咬死Omega。”
陈烟雨接过茶杯,小抿一口。
“你有没有能让这玩意儿别再来的药?”陈烟雨将两条长腿搭在茶几上。
月令摇摇头:“易感期每个Alpha都会有,除非你变成Beta,不然易感期会跟随你一辈子。”
“真麻烦。”
陈烟雨打开手机游戏,试图释放压力。
月令给了他很多抑制剂和信息素阻隔贴,还拿来一个止咬器。
陈烟雨:?
“这不是狗才带的玩意儿吗?”
“你能保证自已不随随便便乱咬人吗?”月令将止咬器给陈烟雨佩戴好,“为了你和其他人的安全起见,你还是委屈几天吧。”
陈烟雨无奈地翻白眼。
走出甜品店时,陈烟雨握紧了手里的袋子,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作为Alpha的羞耻。
一个Alpha,可以任性,可以放荡不羁,可以潇洒风流,但是不可以到了易感期就变的o里o气!不可以戴着止咬器像条狗一样上蹿下跳!
更不可以搂着自已的死对头咬他的脖子!
这些他无一例外的拥有了,也无一例外的失去了。
自已南流大学最强Alpha的称号,不保了......
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寒风不断吹拂着陈烟雨的面庞,进入冬天之后,天气变冷,陈烟雨更受不了这么寒冷的风。
易感期的他已经足够难受了,他讨厌这种被束缚被压制的感觉。
Alpha是天生的强者,他们不喜欢被人,被天气,被身边任何条件所牵制,影响他们的本能。
陈烟雨回到宿舍,想像往常一样用脚踹开门,这才想起来自已的尾巴还没变化回来。
不管,一样可以用。
蛇尾一甩,门被大力撞开,陈烟雨游进宿舍,顺便关上门。
“玄旭没有回来吗?”
宫天青坐在窗前,听他说话的声音,回头道:
“你太危险了,我报告给了教导主任,将玄旭调开了,不然一个Omega在宿舍里不方便。”
陈烟雨只能答应,宫天青说的没错,自已昨晚那副样子,恐怕已经吓破了玄旭的胆子。
天色已晚,夕阳垂落到海边。陈烟雨爬上床铺,长长的尾巴从床沿垂落下来。
打开手机,进入游戏,分散掉注意力。
宫天青坐在床下,乌黑缜密的发丝总是有意无意地蹭到尾尖,陈烟雨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痒意传遍四肢百骸。
你说用尾巴缠住宫天青的脖子,会怎么样?
宫天青看到从上铺垂落下来的尾尖,他怕影响到陈烟雨休息,一直不敢吭声,毕竟刚才进门的时候,陈烟雨一脸无奈地带着止咬器,已经看出他的烦躁了。
没想到,小一秒冰冰凉凉的细长尾巴便缠到了他的脖颈上,没有很用力,就像依偎似的,轻轻的,甚至还有些欲拒还迎的滋味。
“你难受吗?”
陈烟雨故意用尾巴尖挑弄着宫天青的喉结。
“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宫天青只感觉自已身体内的火也要被挑起来了。
他长了一副斯文乖巧的样子,那是因为他还是个学生,但是摘掉眼镜,他就是宫家大少爷,宫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他已然有了一个Alpha该有的掠夺性和野心,可是他在学校,他就要答应宫春江,做个好学生。
陈烟雨越来越放肆,好像已经找到了如何戏弄宫天青会让他更紧张更难受,尾巴不由自主地伸入他的颈窝里。
“你够了吗?”
陈烟雨听到宫天青呵斥,慢条斯理的收回尾巴,尾尖却在抽离那一刻被宫天青拉住,宫天青同样捏捏他的尾尖,戏弄似的。
他戏谑一笑:“就准许你欺负我,不允许我欺负你吗?”
尾尖被一个陌生的手指揉弄挑拨,陈烟雨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的电流,酥麻瘙痒。
“放开!”
颈窝里的蛇鳞下又分泌出透明的液体。
“好。”宫天青停下手中的动作,“老实一点,好好休息。”
陈烟雨收回尾巴,用尾巴卷起枕头扔向宫天青。
宫天青接过枕头,依旧看着自已的书。
陈烟雨懊恼地放下手机。
调戏别人不成,反被别人调戏!
时间推移到晚上十点五十,陈烟雨游戏玩儿腻了,一低头,宫天青还在下铺看书。
“书有什么好看的,咱们摆个龙门阵。”
“聊天只会影响我学习。”
“你可真是个会装的尿素袋,”陈烟雨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老子想吃小面,阿婆~你在哪啊~”
宫天青看陈烟雨是在无聊至极,只好放下书本,决定和陈烟雨说一说沈蓉的事情。
“沈蓉的事情,我去调查了。”
陈烟雨从上铺倒垂下来,摆着胳膊,瑰丽的眼睛盯着宫天青:
“说。”
“我发现,”宫天青细细推敲,“她的死的确和校长脱不了干系,按理说,校长办公室里会有一个摄像头,我去调查时,管理监控的大伯始终不允许我看校长室的监控,而且拿一个监控坏了的借口推脱掉了。”
“你的意思是说,校长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故意不想留下蛛丝马迹是吗?”
宫天青颔首,可是却蹙起眉毛:
“这件事情还没有完,毕竟许警官他们也在调查这件事。”
“那我们........”
“呜呜呜.......”
门外的哭声打破了两人如火如荼的谈话,宫天青和陈烟雨对视,两人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就是你说得哭声?”宫天青问道。
陈烟雨下了床,透过猫眼看走廊,什么也没有。
宫天青疑惑而坚定道:
“陈哥,你敢不敢和我冒个险?”
陈哥?
陈烟雨心头涌上一丝丝甜意。
“怎么?”
“和我去抓一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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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烟雨在走廊里贴着墙根游动,宫天青拄着拐杖跟在他身后。
“一定是凶手为了掩盖真相,刻意制造恐慌,闹出有鬼一事,这样一来大家都不敢去调查沈蓉了。”
宫天青的逻辑没错,只要抓住这个装神弄鬼的人,一切便可以真相大白了。
拐过走廊的时候,一张圆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陈烟雨吓一跳,下意识给了他一拳头。
李二狗歪着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诶呦。”
“二狗?”陈烟雨将李二狗抓起,“你装神弄鬼干什么?”
“我没有,”李二狗揉揉脑袋,“我听你身体不舒服,想去看看你,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冲这边飘过去了,想来看看的。”
宫天青面色凝重:“你也看到了?”
“嗯。”
这下更可疑了,说明凶手并不是针对他们两人,而是整个学校的学生。
宫天青率先走在前面,陈烟雨抱着胸争着要和他并肩,李二狗在旁边哼哼:
“老大,你易感期手劲儿一点没变啊。”
“不然你当我学拳击打酱油的?”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划破三人平静的氛围。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快速循着声音找去。
到了一楼大厅,只见一个男同学跪在地上,“扑通”一声倒在血泊当中,在场所有人都惊惧不已。
陈烟雨捂住鼻子,一闻到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就感到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宫天青艰难地走到那人身边,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将衣服撕成布条,包裹着男同学血流不止的脖子。
他的脖子有一个大豁口,看来是刀伤。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旁边窜出来,陈烟雨定睛一看,那人戴着羊头面具,手中举着一把菜刀,正极速冲向宫天青!
手起刀落间,陈烟雨扑上前去一把推开宫天青,两人双双摔到地上。
刀刃落空,将地上大理石地板砍出一道印子。
“你他妈是谁?!”陈烟雨怒骂道。
羊头面具的小孔内,一双浊黄色的眼珠转动,扫视着现场每一个人。
“现在,给你们一分钟逃脱时间。”
声音淡漠冷血。
羊头面具举起手中的计时器,按下开关,计时器上的数字眨眼间从“59”转变为“53”。
有些学生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一些机灵的学生已经猜到了这个变态杀人狂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陈烟雨离羊头面具最近,是完全可以控制住他的人,可也是最危险的人。
羊头面具把菜刀扔出去就可以击杀他。
“还有五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