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虽说是病患,但是也属他最忙。
萧靖办公的时候会时不时的叫季狸去他腿上趴着,专门用毛笔逗弄他的尾巴玩。
雪玉京也时常叼着彩球和他玩闹,虽然自已只能笨拙的用一只前爪来和他玩简单的推球游戏,但是雪玉京依旧乐此不疲。
季景煜他们也会来,但是因为工作原因,只能交替着来看望,还给他塞各种小零嘴,四小只也会在休假的时候过来给他解闷。
赵貌斯在前几日季狸彻底断药后,就听百晓生的吩咐忙别的事情去了,季狸从早到晚没有见到他人,有的时候第二天醒来看到枕头边的松子糖才知道赵貌斯来过。
花黔照旧和雪玉京轮班给季狸上药,平日里大忙人的南初也会跟过来,今天来还给季狸带了一件东西。
“这是林夫子批阅给你的试卷,但是因为你这段日子去不了学堂,特意托我捎给你。”南初从怀里掏出季狸的卷纸。
季狸忽然想起那个下雨天里,自已空白了大片的卷子,脸上“腾”地一红就要去抢。
南初早就预判了季狸的动作,在季狸扑过来的时候把卷子高高举起,见季狸还要往上跳,索性把季狸环腰抱住,不让他轻易动弹,“看你这活蹦乱跳的,可真不像才从阎王手里讨回命的人。”
“南哥,你给我吧。”屋子里人多,虽然不在乎成绩好赖,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处刑还是让人羞的慌。
“给你罢了,往日有时间多去看看名著,不要抱着小人书看了。”
季狸接过试卷偷偷瞄了一眼,只见算术板块夫子打了一个“优”字,策论方面夫子批注了一句,“虽有异想天开之意,但愿后人得以做到。”
对于其余空白的页面,夫子也是批注了一句,“少看小人书!!!”
雪玉京挑眉,“这是考了多差?拿给我看看。”他一向不太管季狸的学习,看着遮遮掩掩的季狸还真有些好奇起来了。
季狸捂着卷子就跑了,被堵在门口的花黔揪着领子又给拽了回来,又给季狸怀里塞了好些书,“养病期间,你就乖乖看书吧,或者你直接住在南府吧,方便阿初辅导你。”
季狸直摇头,这些书对他来说和天书没什么区别,都看不懂。
一旁一言不发的萧靖也开了口,“放在我这里也行,这个年纪的孩子我还是能教的了的。”
季狸突然想家了,这个地方令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我、我伤好的差不多了,不住在这里了,小幺还怪我没有多陪陪他呢……”季狸找了一个极其别扭的借口,明明刚刚上药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喊痒喊疼。
南初点点头,“正好,锦皓这几天也休假可以在家教导你。”
萧靖喝了一口茶,没有表态。
谁也不知道萧靖看似犹如老神在在,实则是想着怎么在季狸的聘书上也加上自已的名字。
聘约废除麻烦,但是如果加一个名字呢?这样也有理由让季狸搬进来住,灵猫终究还是念家的。
最终季狸还是要坚持回家,毕竟家里孩子多,没准二哥顾及不到他呢。
看着季狸伤都没好利索就想走,雪玉京无疑是最心疼的,“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季狸摆摆手,“不用,几步路的功夫,我明天给你带巷子口的咸味栗子酥,你记得你爱吃来着。”
其实这哪里是雪玉京爱吃,藏香阁的点心海了去了,只不过是季狸特意带给他的,就多尝了两块。
看着季狸远去,雪玉京看屋子里的三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不是他们多嘴,还能多和小狸腻歪几天。
南初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拽着花黔就跑,萧靖也干咳一声,逃也似的去书房了。
季狸远远地就看见家门口有一个熟悉地,只插着几个零零散散米糕的稻草棒子,这个时间小摊贩都散了。
“哎?你是上次的那个小姐姐,你还记得我吗?上次我还没有好好道歉。”季狸很是自来熟地上前打招呼,上次撞了人家还没来得及好好道歉。
哑女被季狸突然的问候吓了一跳,看见季狸歪头和她打招呼,哑女有些拘谨地点点头,随即又摆摆手,示意上次的事情不要紧。
季狸倒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眼前这个小姐姐明显过于内向,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
“小姐姐,你这米糕都是什么馅料的啊?”季狸换了一个话题,看向她抱着的稻草棒子。
哑女脸上稍微红了一些,还没有人喊过她“小姐姐”,反应过来后,她把棒子靠在自已肩膀上,又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来。
红枣、花生、芝麻、红糖块。
“啊、啊………”哑女每拿出一样东西就指一下米糕,这个问题有太多人问过她了,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完成,要不然客人会直接掉头离开。
“种类好多啊,上次弄掉了你好多米糕,我还没有来得及吃,小姐姐,给我拿八个吧,家里兄弟姐妹多,想让他们都尝尝。”季狸也是看这签子上白白胖胖的米糕喜人,想多买一些。
哑女格外开心,麻利地取下插在棒子上的米糕,可是在取下第七个后,棒子上就空了,哑女有些无措,不好意思地看向季狸,手上还比划着“七”这个数字。
“没事的,装起来吧,我明天再买我自已的那份就好。”季狸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从岁小桉嘴里虎口夺食了。
说来也怪,要说不对付,第一次见面就弹季狸“铃铛”的岁桓和第一次见面就给季狸头顶吃石子的季景煜都应该在季狸的记账本上,偏生季狸只逮着岁桉欺负,虽然两个人也各吃不到什么好罢了。
但是季狸可不这样想,他聪明着呢,比起蔫坏蔫坏的岁桓,还有武力值碾压他的季景煜,也只有岁桉能过两招了,你们说小幺?敢欺负小幺怕不是耳朵要被婉凝给拧下来哦。
季狸爽快地付了钱,怀里抱着满满当当的油纸包。
哑女也收摊了,抱着轻快了不少的稻草棒子往回赶。
“哎,那个卖米糕的,给我来一根。”远处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叫住了哑女。
哑女指了指稻草摇了摇头,“啊、啊…”
“你这棒子后面还有一个呢,什么味的?”妇人扬了扬下颌。
哑女把稻草棒子转了一圈,才发现真有一根被落下了,随即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小袋芝麻向妇人看。
“娘,我不要芝麻的!我要红枣的!就要!就要!”妇人怀里的孩子突然闹了起来,两只手胡乱地拍着妇人的脸颊。
“你再打一个试试!看我不叫你爹打你屁股!”妇人没有了刚刚的和善,皱眉看着怀里的孩子。
孩子也是个犟种,闹的动静更大了,“我就要红枣米糕!呜呜呜!”
“要什么米糕!我看你像米糕!不买了!回家!”妇人用武力镇压着孩子转身离开了。
哑女看着手里的米糕,又转头看着还没走远的巷子,想了想还是给那个漂亮的小弟弟送去吧,就不要他的钱了。
哑女扛着稻草棒子又走了回去,但是已经看不到季狸的身影了。
哑女叹了口气,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瞥到了前面的拐角处有一个眼熟的油纸包。
哑女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放下稻草棒子就跑了过去。
只见拐角处零零散散的油纸包,正是季狸刚从她这里买走的米糕,还有一个米糕是已经吃过一口的,现在都被什么东西给压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