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狸急得虎牙都快露出来了,花黔这才遗憾地松开了手。
看来还是等没有闲人的时候,再教训这个小家伙吧。
没有登记的灵猫如果被别人知道,那绝对不是好事,总有一些没有得到灵猫的人来恶心猫。
至于为什么不让季景煜他们去登记?一旦登记位置暴露,一群没有身份的孩子,怕不是要被有心之人灭门啊。
至少等他们有能力的时候,再让季狸光明正大地来到众人面前,如果没有那个能力,那也别怪我去找找怎么破除契约了。
花黔微微摩挲左手,如是想到。
季狸收回有些酸涩的尾巴,溜下楼和掌柜的结了帐,又拿了杯茶饮和食盒才又回去,花的自然是萧靖给的所谓的改口费。
一顿饭众人吃的很是畅快,小幺和岁桉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吃了个溜圆,一大桌子剩菜也被季狸给打包了,留着晚上吃。
花黔明显是和掌柜的是熟络的,临走的时候还说记在账上,被掌柜的告知小少爷已经付过了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看见季狸腰间鼓鼓囊囊的两个荷包后,又无奈地摇摇头。
没想到自已也会吃小家伙软饭的一天。
把婉凝他们送回学堂,还和小幺腻歪了一会儿后,季狸就走了。
花黔则是在醉仙居打了一壶好酒,和雪玉京那小子解闷儿去了。
季狸拎着食盒,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全当消食了。
忽然他又闻到了好闻的气味,不过相比之前的要淡很多,季狸左右看看,也没有看到人,索性沿着气味的来源走去。
山路不好走,如果偏离轨道走就更加艰难,尤其是夏天,杂草都有半人多高。
季狸提着东西更加困难,找了一个较为粗壮的树枝把食盒挂上去后,变成猫就蹿进草丛里不见身影。
季狸越向前走,气味就越强烈,好像炎炎夏日的冰粉一样好吃,这使季狸变为奔跑状态。
突然,季狸一个急刹。
小耳朵一抖,刚刚好像听到了不属于自已发出来的声音,在哪里?
“窸窸窸……”
前面不远处的草丛动了一下。
季狸放轻脚步,连眼前的杂草都一一避让,小心翼翼地向前方靠拢。
在剥开重重障碍后,季狸终于看见了,前方赫然躺着一个人!
季狸连忙化成人形,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还在喘气。
季狸松了一口气。
“唔……救救我……我的腿……”
干涩的声音把季狸吓了一跳,也来不及去看面容,连忙扫视他的腿。
裤子很不合身,太宽了,还可以看清楚干瘦的轮廓。
季狸一把把裤子掀起来,只见干瘪的腿上赫然有两个血窟窿。
“是蛇!”
季狸把腰带解下来,在男子小腿处死死地绑住,又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寻觅着。
季狸光看血窟窿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毒蛇咬的,但是男子的状态很差,这不由让季狸也高度紧张起来。
在野外被蛇咬了,最好的办法是把那条蛇砸死,在拿着蛇的尸体去就医。
忽然,季狸眼前一亮,不远处一条带着规则花纹的小蛇正在伺机对季狸发起进攻。
人形的季狸目标太大了,他又回头看了一下,那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也紧紧闭着。
毕竟人命关天,季狸把石头朝那条蛇一丢,趁它躲避的时候化成猫与它扭打在一起。
俗话说的好,打蛇打七寸,也就是蛇的心脏部位。
季狸一记泰山压顶,一爪按住头,一爪按住中段,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背脊狠狠一咬!
那蛇的尾巴剧烈缠绕了一会儿,探上季狸的脖子想把季狸给勒死,奈何脊柱的断裂让身体不听使唤,挣扎的力度也逐渐降低了。
季狸见它不动了,又咬着蛇看它的呼吸,确认死透了,这才麻溜把蛇别在腰带上,背着那个男子下山找医馆。
男子意外的轻,如果不是季狸还能感觉到手上的肉感,他都怀疑自已背着一具白骨。
路过挂着食盒的树枝后,季狸决定把菜也带上,三娘看见那么多肉肯定很开心。
于是怎么带成了难题,季狸看着搭在自已肩膀的两条胳膊来了主意。
回春堂是临近城门的一家医馆,从门面上看也有些年头了,门槛也被人给踏平了,听说连牌匾也是人捐的,只有一副木头雕刻的春联十分醒目。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
刚一进门的季狸就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毕竟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后生,背着一个比自已还要高一头的人已经实属不易,那人低垂着脑袋,脚尖都被磨破了也没有丝毫反应。
这些表现大夫早已司空见惯,让大夫惊奇的是小后生怪异的姿势。
只见那病人的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大食盒,袖口被小后生咬在嘴里,一路走来都被口水给打湿了。
还是回春堂的大夫最先回过神来,招呼着几个药童来把病人放在床上。
季狸活动一下酸涩的下颌,这才把腰上的蛇解下来放到大夫桌子上。
“大夫,吸溜……”嘴皮子显然还没有习惯闭合的状态。
季狸弄了一个大脸红,“咳,大夫,他被这蛇咬了,还能救不?”
大夫瞥了一眼蛇,掰开病人的眼睑和嘴看了看,在看到腿上绑着的带子时,轻轻松了一口气。
“无碍,多亏送来的及时,这带子也捆扎的结实,要不然断然不会撑到这里,他这是被五步蛇咬了。”大夫一边说一边熟练地踩着梯子在药柜上拿药。
一边的药童也端来一盆清水给病人冲洗伤口。
季狸就坐在那人旁边,捂着下巴发呆。
谁也不知道,季狸想的是不知道下次过去还能不能找到宝贝了。
直到衣衫传来轻微的拉扯才把季狸给唤醒。
季狸低头一看,刚刚那个黢黑黢黑的柴火棍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净的、没被炭火熏烤的柴火棍。
那人死死攥着季狸的衣摆,裂皮的嘴唇一张一合的。
季狸从药童那里讨了一碗水,一手端碗一手扶起柴火棍的上半身就往里灌。
“唔…咚……咳咳、咳!”
不知道是季狸灌的太猛,还是柴火棍喝的太急,本就瘦干的身体更像骨头架子了,感觉一碰就散了。
季狸给他顺着背,药童也端来一碗汤药亲自给柴火棍喂药,许是怕季狸喂药被病人给咳出来糟蹋了。
季狸也看出来了,揉揉鼻子走开了。
“大夫,他这情况怎么样啊?要几天才能好?”季狸凑到还在写药方的大夫身边。
“不打紧,再吃几贴药就能好。”
“那他身上还有别的病吗?跟皮包骨似的。”季狸指着柴火棍问道,殊不知在柴火棍醒来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季狸身上,不曾移动分毫。
大夫看了看那人,捋着胡子道:“确实还有病。”
这就让季狸犯了难,他确实是好心,可是也不能大包大揽都给办了啊。
见季狸如此为难,大夫也不逗他了:“是饿病,按时吃饭即可。”
“呼~那就好,那大夫他这看病的费用和药一共多少钱啊?”季挠头,他荷包里还有一些碎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大夫一旁的小药童抢先说道:“一共一百二十文钱!”
季狸把荷包里的碎银子全都倒出来,推到药童那里。
“这些够吗?不够我再去凑凑。”季狸想着,等再去今天闻到香味的地方就能换钱了。
谁知道大夫又把银子推了回来,“这位小后生,我们打个商量可好?”
“怎么说?”季狸疑惑,他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大夫指了指在桌子上趴了许久的五步蛇,“只要你把这条蛇给老夫,我就可以让他在这里待着直到痊愈。”
季狸看着死透的蛇倒是疑惑起来。
“是这样,我有一位病人需要五步蛇入药,但是五步蛇过于短缺……”
大夫本想再次劝说,毕竟稀少的东西比较值钱,但是药店确实拿不出更多的钱来采买昂贵的药材,平日里都是自已带着药童们去山上采的。
“那就给你吧。”说完,季狸麻溜把银子收回自已的小荷包里,还宝贝似的拍了拍重新鼓起来的荷包。
本来这蛇就是为了柴火棍才打死的,就算他自已的医药费吧。
季狸拍拍屁股就打算走了,临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对了,你们这里管饭吗?”
见大夫笑着点头,季狸终于放下心来,好不容易救的人,总不能让他饿死吧。
柴火棍见眼前的少年离去的背影,想用手挽留,却也仅仅只是动了动手指。
嘴里也发出“嗬嗬”声,被药童的一勺汤药又堵了回去。
等季狸再次回家都快傍晚了。
三娘站在村口张望着,见季狸完好无损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快步走过去,像老母亲一样接过季狸手里略显笨重的食盒后,又打了一下季狸的屁股。
鉴于三娘的手劲实在是大的出奇,季狸只得一脸委屈的捂着屁股。
“你还有脸撅嘴。”三娘羞羞了季狸一顿。
“知不知道,我和大哥都找你找疯了?大哥还去了二哥和学堂那里询问,现在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