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还在想着怎么替扶楹姐开脱的时候,感觉自已被人抱起来了,抬头一看,是萧靖。
“你有什么要说的?”
季狸摇摇头。
“当真?”
季狸点点头。
萧靖让季狸趴在自已的膝盖上,左手按住季狸的腰身,右手往上一扬。
“啪!”毛茸茸的屁股好像梅花鹿一样炸开了毛。
“喵?”季狸先是一愣,等疼痛感从屁股传上来的时候,猛烈挣扎起来。
“喵喵喵!!!”
萧靖单手压制,不紧不慢的又是一巴掌落下。
“搁这里喵喵叫什么?我可听不懂你在叫什么。”说着萧靖的右手又扬了起来。
季狸此刻也不纠结了,立马化为人形。
“你别、”季狸说晚了一步。
“啪!”
不同前面两掌,这一掌直接打在了季狸人形的屁股上。
见季狸终于化了形,萧靖也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打量起来季狸的着装。
“你、你放开我!”季狸被打的脸红,原本以为化成人形就可以逃脱魔爪,但是他还是太高看他的小身板了。
季狸好像离了水的鱼一般挣扎,萧靖又一巴掌落下。
“别乱动,再动继续打。”
这句话成功的让季狸安静下来。
“接下来,我问你答,你若是撒谎或者隐瞒,嗯?”萧靖在最后一个字发出声音的时候,轻拍季狸的屁股。
季狸早就羞红了脸,把头埋的低低的,不想让萧靖看到他的脸,头顶上的璎珞都被拧巴的乱了套,就连左侧扶楹姐给编的头发也散开了。
他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有被打过屁股呢,最多就是打手掌。
“你穿这身衣服是要做什么?”萧靖缓缓问道。
季狸也不能和盘托出啊,说倌人跑出去,于是想了个说一半留一半的法子。
“我、我和扶楹换班了。”
“啪!”萧靖下手的力度比前几次的重了些。
“啊!唔!”季狸一个没忍住叫出了声。
“还不老实?是不是把你这屁股打成四瓣我才能听到一句实话?”萧靖作势又要开打。
“别、你别打了,我说……我都说……”季狸委屈巴巴的,都快有哭声了。
萧靖维持着姿势,无声的催促季狸快说。
“扶楹姐姐昨日让我给她的心上人捎信,但是那个心上人是个渣男,早就结婚生子了,却欺骗扶楹姐的感情,于是今天我就来给扶楹姐回话……”季狸细若蝇蚊的说着,不敢有半点隐瞒。
虽然萧靖头一次听说“渣男”这个新鲜词语,但是并不妨碍他的理解,这种事情藏香阁发生的太多了,也就只有刚来没多久的小馆还惦记着所谓的情爱。
“然后你们就互换了身份,放她跑了出去?”萧靖猜了个彻底。
“嗯。”季狸也知道是自已的错,有些愧对萧靖和雪玉京他们。
“这个主意是谁提出来的?”萧靖自觉季狸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是我……”季狸感受到屁股被威胁性的捏了一把,立马改口,“不是!是扶楹姐。”
“好孩子。”萧靖摸了摸季狸的头,以示嘉奖,然后终于让季狸爬了起来。
季狸忍着屁股传来的疼痛,麻溜爬起来就想离萧靖这个魔头远远的,但是被萧靖一只手勾住裙子上的流苏,不仅不能离得远点,还被拉近了些。
“打的疼吗?”萧靖直视季狸的眼睛询问。
“疼。”季狸彻底被打老实了,实话实说。
“疼就对了,你和那个扶楹才认识几天?她就撺掇你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我看还是应该多打几下,让你长长记性。”
季狸捂着屁股嘟嘟囔囔。
“在嘟囔个什么劲儿?”
季狸被吓的不敢说话,专心照顾受伤的心灵和屁股。
萧靖不争气地点了点季狸的额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真以为所有人都是自愿干这行当的?有的是干了没几天就想着往出飞的,如果我不是你东家,那个扶楹借着你的好心,跑了,你猜你会有什么后果?”
季狸一抖,“我……我代替她做活儿?”
“呵,要是真那样倒也算得上好了,怕只怕,东家眼里揉不得沙子,找个法子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也不为过。”
季狸被吓到直接化为原形,嘴里还不停地打着嗝。
一直在星际被养到大,尽管野孩子会受一些苦,但是取人性命这种事情还是太过血腥。
萧靖说的越随意,季狸就感觉越害怕,这个陌生的朝代还有很多没有明说的规则,需要自已逐步去学习。
萧靖抱起不停打嗝的猫,轻轻拍后背安抚。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光长个头不长心眼,看来雪玉京他们把季狸放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正确的选择,既然是雪玉京族里的弟弟,自然就是他萧靖的弟弟,当哥哥的确实应该操一些心。
萧靖抱着季狸下了楼,往刑房那边走去。
这小家伙胆子太大了些,光有一点疼痛显然是不足以让他长教训。
刑房门口的小厮看见来人,连忙行礼,刚想打开大门向里面通报,却被萧靖摆手制止。
萧靖抱着季狸就在门口的过道里站着,季狸还在打量这个黑漆漆的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声惨叫,随后好像被人用什么东西捂住了一样,只有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季狸听的直发麻,耳朵也向后紧紧贴着,他听出来了,这是安斐瑜的声音!
萧靖知道这次的教育会让季狸难以忘却,于是又抱着他回到了靖宇阁。
不能一次性把人逼的太紧,道理要慢慢灌输,要不然身体会吃不消。萧靖如是想到,他自认为是一个很优秀的夫子兼兄长。
回到靖宇阁的一人一猫在卧榻上而坐,季狸本来还在回想那昏暗地下室的惨叫,被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惊醒。
只见萧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带着铃铛的彩球。
“喵?”
“这是雪玉京当初最喜欢的玩具,他让我转赠与你,不知道他和你说过没有,他也是只灵猫,至于是什么品种,这个你得问他愿不愿意告诉你。”说罢,他把彩球轻轻滚到季狸身边。
“在我所知道的灵猫里,你是最小的那个,雪玉京是我们萧家聘来的,我与他相视为兄弟,你以后也可以唤我一声兄长。”这还是第一次让小家伙知道自已与他的关系。
季狸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小脑袋朝萧靖主动贴贴。
“好孩子,去玩吧。”萧靖把彩球推远了些。
季狸的耳朵随着彩球转动的声响而抖动,原本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季狸,在看见摆动的彩穗时忍不住去追逐彩球,然后伸出了爪子勾到自已怀里。
季狸习惯性地轻嗅彩球,闻到了雪玉京的气味,在灵猫族中,大猫的气味对小猫有安抚作用。
季狸得到了安抚,对这个彩球更加爱不释手,小小的猫脸一直蹭着彩球,好像在和大猫撒娇一样。
萧靖看的好笑,也不打扰季狸玩闹,心里想着雪玉京那些破烂,还有什么能拿过来逗小家伙开心。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思言走了进来,想要汇报查到的消息,被萧靖抬手打断,萧靖看了一眼还在玩球的季狸,轻声走到屏风后才让思言汇报。
如萧靖猜测的一样,又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只不过这个故事碰巧被安斐瑜捡漏,让季狸自已钻进去了。
“那个叫苏扶楹的倌人已经回来了,自觉去刑房领罚了。”
“算她还识相,把她这月工钱扣了,让刑房好好给她长长记性,真是什么人都敢算计了。”萧靖语气不悦。
思言领命,又问起季狸应该怎么处置。
“他就不用了,我已经亲手让他知道错了。”萧靖又想起季狸的那副委屈样子,不禁有些好笑道。
又吩咐思言多采买几身适合少年穿的衣服,就让他退下了。
等萧靖再次回来,就看见季狸已经抱着彩球睡着了。
果然还是个孩子,记吃不记打。
萧靖在季狸的小肚子上搭上一块小毯子就去书桌上处理自已的事务了。
萧靖拿起桌子上的书信查看。
雪玉京已经前往益州地区,传来了报平安的消息,还想要了解季狸的近况,被萧靖丢在一边。
岭南的主管说,近期边缘地带有难民要进城,城内的物价也比别处的高了些许,主管想要请示,是顺着城内的趋势涨价还是静观其变。
萧靖批注,静观其变,如果难民大规模进城,必要的时候适当缩减规模,只保消息渠道正常即可。
之前安排让雪玉京寻药的买家又发来了信件,催促藏香阁快快把事情办完,老可汗的病不能再拖了。
萧靖看到这里有些头疼,若是名贵的药材也倒好说,阁里不是没有,但是买方拿的方子都是有价无市的药材,这才需要动用雪玉京。
想到这里,萧靖看着早已熟睡的季狸倒是羡慕起来了。
思言才买完衣服回来,依照萧靖的吩咐把衣服放在卧榻上,熟练地给萧靖磨墨。
“一会儿去趟柳在溪那边,让他挑一个最近比较闲的人去岭南出差。”萧靖吩咐道。
“是。”
对柳在溪这个手下还是有所了解的,萧靖又补了一句,“除了他自已,谁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