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微白，吹雨还沉沉睡着。
瓜子已经睁开眼睛了，打量了周围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又把被子给吹雨掖好了。
循着昨天的记忆，来到了灶屋，还没进去，就被李氏看到了，“哎，瓜子？你怎么起这么早？”
瓜子看到李氏，怯怯地叫人：“二舅母，我起来烧水。”
李氏放下手里的柴，“哎哟，哪里用得着你来烧水，快回去睡觉！”
说着就要把瓜子领回吹雨屋子里，却被挣开了。
瓜子说：“不能睡了，奶奶说女孩子天亮了还没起就要被打！”
李氏见瓜子死犟着就是不出去，只好让她坐到灶前烤火，舀了热水让她洗脸，接着去准备做早饭了。
许是怕瓜子有机会干活，李氏今天的动作都利落起来，不一会儿，饭就已经开始蒸了。
李氏准备去割白菜，把瓜子一个人留在这儿又不放心，打算带着她一块去，何氏就进来了。
“大嫂？你怎么起来了，早上风大，别吹着了。”李氏说。
何氏包着头巾，“昨天他们回来的晚，早上多睡会，我来帮着准备早饭。”
李氏拿起镰刀，“那来得正好，白菜才吃完，得去坡上割，但是瓜子还在这呢。”
何氏这才看到坐得端端正正的瓜子，“瓜子起这么早？”
过去蹲下身，摸了摸瓜子的手，是温热的，没被冷到，上下摩挲几下，“怎么不多睡会？睡着不暖和些吗？”
瓜子看着她叫道：“大舅母。”
李氏背起背篓，“她说起来烧水，女孩子睡太久要被打，董家那挨千刀的老太婆，迟早有报应。”
说完就出门了，“我去坡上了，大嫂你看着点。”
何氏应着，“嗯，顺便扯点萝卜回来吧。”
何氏看着瓜子瘦小的身子，叹了口气，“到了这边，不用像你奶奶说的那样了，跟着你表哥表弟们玩一玩就行。”
瓜子看着何氏仍旧握着自已的手，轻声问：“大舅母，为什么你们对我这么好啊？”
何氏把瓜子抱起来，自已坐在凳子上，她坐在膝头，“因为你娘对你舅舅他们很好啊，特别是你小舅舅，差不多都是你娘带大的，你大舅经常给我说，你娘小时候对他特别好，那我们当然对你好啊。”
瓜子点头，心里却默想，娘对奶奶也好，为什么奶奶对她不好呢，只是到底没说出来。
何氏添了把柴，看着锅里的饭，偶尔和瓜子说说话。
饭差不多蒸好，李氏也回来了。
何氏把瓜子放下，端起篜子，用锅里剩下的热水洗菜，又在另一口锅里加上柴火，烧上水，待会儿其他人起床洗漱。
瓜子看到两人一个削白萝卜，一个洗白菜，还是没坐住，去帮着一块洗白菜了。
何氏要赶她回去坐着，李氏却明白，“大嫂你让她洗吧，不是什么重活，又是热水，让她干点活还自在点。”
何氏看着干起活的瓜子，身上的局促感少了许多，也只好任她跟着洗菜了。
等吴氏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氏在炒萝卜丝，何氏和瓜子还在洗白菜。
有些不高兴地说：“白菜都要瓜子洗？让她玩会儿不行吗？”
瓜子听出了话里的责怪，主动解释说，“外婆，是我自已要洗的，大舅母和二舅母都让我坐着烤火，我自已不想去的。”
吴氏当然清楚她们不是磋磨孩子的人，也没抓着不放，舀水洗脸，问瓜子，“你在家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瓜子点头，“嗯。”
“那你可比你小姨抢，只要不摆摊，啥时候饭好了啥时候起。”
吴氏又问：“你怎么没把小姨一起叫起来，让她陪你玩啊！”
白菜洗完了，瓜子起身甩了甩手，“我不喜欢玩。”
吴氏听着，更心疼了，端起洗脸水倒出去，在院子里大吼一声：“起来了，都什么时候了，瓜子都起了，都起床起床！”
还去敲了敲吹雨的门，“起床起床，起来陪瓜子玩。”
吹雨听到，翻了个身打算接着睡，一摸旁边，空荡荡的。
“人呢？瓜子呢？”
吴氏早都回灶屋了，云云睡得比她还香，没人回答她。
抹了把脸，“人小，倒是起得挺早。”
磨蹭着起床，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依然是最后一个洗脸的，让大江帮忙倒下洗脸水，吹雨就去找瓜子了。
“小姨！”
吹雨看灶屋在炒菜，把瓜子牵出来，“里面呛人，我们到外面玩。”
瓜子乖乖地跟着吹雨走。
大江三个看到瓜子，也挺陌生，没多少机会一起玩，但是有吹雨在，都不是问题。
带着四个小孩玩老鹰抓小鸡，还把杨三郎也叫来玩木头人，吵吵闹闹的，孩子间自然也就熟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