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有几处疑点还没有得到彻底地解决。比如,那个指路的神秘老人。
“滴滴滴~”连战的手机响起,显示有几则短信进入。
他拿起手机,随意的瞥了几眼,却渐渐地变得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我不禁好奇地出声询问。
他一言不发,将手机递到了我跟前,屏幕上的内容一览无余。
“刚刚大师兄交待说,是有一个神秘的老人告诉了他关于古董花瓶的事情,并给了他几张王姓商人的名片,他受到了金钱的蛊惑和那人的激将,才会突然之间做下了这件错事,现在意识后悔莫及,我们已经在将人带回刑警队的路上。——小高”
随短信一起传进来的一张简洁的白色名片的照片。
名片上头只有简单的称谓“王先生”和一串手机号码,再无其他。我试着按照号码拨打了过去,却被对面的女声提示是空号。
看来这个王先生很是神秘,并不像是一般的古董商人,也很会隐藏自己的身份,做成了一笔交易之后就立马与上家断绝了联系。
低下头,我的视线紧紧地锁定住了短信之中“老人”这个字眼,想到了某种“巧合”,连忙编辑了短信回过去。
“是不是一个长髯遮面,看不清长相的老人?!”提起老人二字,最近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为我指路的那一位,关于他出现又消失的谜团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小高回复的短信没隔多久就立刻传了过来。
“是的!看不清长相,你见过这个人?”
我放下手机,不再理会短信中的疑问,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当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对花瓶的周身做了很好的防护措施,外表非常的不起眼,平常人是绝对不会知道这平凡的包装盒中装着的,是如此价值连城的花瓶。
如果这两个老人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偏偏那个为我指路的老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将花瓶从寺庙之中转移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连战接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对话,重复问道,“你见过他们口中的这个人?”
我正在设想种种可能的原因,并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只随口回答道,“是啊,在第一次来的路上,寺庙所在的那个山脚下,当初就是他给我指的路我才会进到这座寺庙里头来的。”
谁想到,连战听了这句话,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让我的身体猛地朝向他。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语气之中含着几分森然,“你确定吗?就是在这座山的山脚下那一块地方?”连续的两个问题一下表明了他深深的质疑。
对此,我感觉颇有些莫名其妙,他抓得十分用力,手腕处已经传来的阵阵疼痛感,“是啊,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就是在山脚下,他给我指的路,我才会找到这座‘天佛’寺庙的。”
连战放开我的手,眼神却仍旧紧盯着我,里头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难道你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吗?这里的村民不久前还保留着原始的土葬习俗,村中长辈的尸体埋葬的地方就是那一片山脚。那片土地之中的一个个突起,”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看我脸色并无多大变化才继续接了下去,“那些东西并不是别的,正是一个个坟包!照你的说法,傍晚的时候那里只会是一片鬼哭狼嚎的,哪里会有什么好心的指路老人?!”
我惊诧地抬起头,瞬间联想到了种种诡秘之事,眼底一片惊骇之色。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
连战继续冷静地分析下去,“按照你的说法,除了寺庙的住持和你自己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关于花瓶的事情了,但是那人又怎么会知晓古董花瓶的存在和价值,还制定了如此缜密的计划,要不是你怀疑到市里面年轻女子失踪也许会跟色鬼有关的话,我们所有人到现在也都还蒙在鼓里。即使后来发现了,那这寺里的人也早就拿着钱远走高飞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如果对方不是人类呢!”我打断了连战的话,他手中的动作瞬间定格,难以置信地望向了我。
我努力地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开口,音调之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喑哑与害怕,说出了那个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我怀疑,那个色鬼还有同伙,或者,那至少是一个会主动帮助它的存在。而我们,对于这一切全部都一无所知。”
车子继续在高速上飞驰而过,带起的劲风不断拍打着车窗,发出“呜呜”的声响,车子里透露着一种异样的安静气氛。远处路边的树木在风的作用下不断地扭曲着自己的身躯,摆出种种不可思议的造型,黑夜之中远远看去,就像是百鬼夜行,姿态各异。
车中的两个人皆一言不发,朝着未知的前路行驶而去,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浓重的夜色像一张张开的大嘴将我们全部吞没。
连战一路将我送到了家中,由于天色已晚,我们便决定明天一早再去w市的古玩一条街打听“王先生”的消息。
那里是众多古董商人和爱好收藏古玩字画的富商聚集的场所,也是穷小子一夜暴富梦开始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许不经意擦肩而过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鉴宝专家,也许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里面容纳着的,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石美玉。
回到家打开灯,仍旧是满室的寂静。白咸君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他离去前我们二人一并在客厅吸收鬼气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回想起色鬼冰凉的泛着死气的手指在我身体周围游移的恶心触感,一阵想要呕吐的冲动又立时来到了嘴边。我闭上眼定了定自己的心神。要冷静,看来这一次你要自己独自面对那些可怖的怪物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