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在整栋屋子里回响。
这间房间已经不算是房间了,而是……灵堂!
我的左手边是一张实木老式桌子,桌腿上绑了很多根红色的细线,就是刚刚绊到我的那些,这些细线交叉汇集成一个怪异的形状,和黄师傅曾经布的法阵差不多,可是又不一样。
所有红线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焦点,而这个焦点所在的位置,就是桌子中心摆放着遗照的位置。
照片上的人是陈宇的母亲,她的嘴巴是上翘的,是笑着的,可是她的眼睛却冲出黑气,源源不断地黑气顺着红线流转,最终又汇集在一起。
李梦一下跌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惊悚地看着遗照。
这个照片上的女人,她非常熟悉,可是现在却从照片里冒出一缕缕的黑气,这诡异的情景让她接受不了,完全接受不了。
跟着白大侠混了一段时间后,我虽然依旧觉得这种场面非常惊恐,但是比李梦要好上许多,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对她说:“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救?”突然,房门被打开,陈宇出现在门口,“你们指望谁来救?那个臭道士吗?”
陈宇指的是黄师傅。
我挡在李梦前面,悄悄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我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信号!
“孟七,上次让你逃走是你走运,不过既然你不知好歹又回来送死,我也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计划。”
李梦脸色苍白无比,她始终无法相信和自己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甚至还为他怀过孕的男人,真面目居然是这样的。
“陈宇,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强忍住内心的害怕,把李梦护在身后,隐隐觉得陈宇这次让没一定要让李梦来这里,肯定有什么阴谋。
“执迷不悟的是你们!”陈宇面孔变得狰狞,黑色的牙齿如同魔鬼一般,冒出和遗照里一样的黑气,猩红的眼睛狠狠瞪着我和李梦,“我本来是想放她一条生路的,可是这个贱人居然敢流产,让我的母亲没有了寄居地,你说她该不该死!”
“什,什么?”
李梦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什么叫寄居地?
“不过没关系,幸好之前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够长,我妈妈跟在我身边,对你的身体也足够熟悉,现在只能让她委屈一下,住在你的身体里。”陈宇诡异地笑着,一步步走向李梦,我拉着手脚已经僵硬的李梦连忙后退。
“疯子,你这个疯子!”
他居然把自己的母亲炼成了鬼!
“对,我就是疯子。”陈宇一步步逼进,“我好不容易把我母亲的灵魂收集完整,让她有重生的希望,孟七,梦梦,梦梦,你不会忍心看着我的这些辛苦落空吧?”
李梦害怕地牙齿打颤,她的身体突然动不了了,低头一看,原先那些沾染着黑气的红线,竟然一根根地全都缠绕在她身上。
“不,陈宇,你这个变态,疯子,快放了梦梦!”
我向陈宇怒吼,可神经他却无动于衷,反而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变化。
顾不上其他,我只好蹲下来疯狂地撕扯红线,可是那些线明明很细,却怎么都撕不烂。
“呃!啊……”
李梦痛苦地捂住喉咙,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慢慢变了颜色。
我急得去要那些线。
“嚯!”
“啊!”
我跌在地上,呼吸前所未有的急促,在我眼前,是一张……淌着鲜血的狰狞面孔!
那张面孔,和遗照上的一模一样!
“白咸君,白咸君!”
我害怕地低呼,这时候只有白咸君可以就李梦,只有他能把我们救出去。
“求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沉默好不好,情况危机啊大哥!”我闭上眼睛,伸手去撕扯红线,试图减少一些李梦的痛苦。
她的脚踝和小腿已经被红线深深地勒了进去,殷红的鲜血流淌在地板上被一股股黑气侵蚀,慢慢由红色变成黑色。
不行,再这样下去,李梦全身的血液会不会都变成这样?
“白咸君,求求你快点出来好不好?李梦要死了,她不行了!”
我不断地哀求着,可是身体里没有一点动静,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陈宇异常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变化,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希望,呢喃道:“妈,您马上就可以不用那么痛苦了,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黑气一点点侵蚀着李梦的身体,她的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双眼狠狠地向外凸起,脸上也被黑气沾满。
“不,不可能这样。”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余光看到桌子上那张遗照,猛地向那里扑去。
“住手!”
陈宇脸色一变,伸手去阻拦我,消瘦有力的手掌把我小臂抓的生疼。
“啊!”
李梦突然一声尖叫,痛苦地捂住脸,她身上的黑气时而稀薄时而浓厚。
我知道,这是因为遗照被我推倒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李梦居然还是这么痛苦。
陈宇睚眦欲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冒火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我吓得后退。
“你知道,刚刚你做了什么吗?”
阴森冰冷的声音混合着鬼魂凄厉的喊叫,在房间里回荡。
我一步步后退,绝望地看着不断逼近的陈宇。
不过既然陈宇表现出这么愤怒的样子,至少李梦应该安全了。
“我要你死!”
陈宇突然伸出拿着尖刀的手,直直地向我刺来。我的身后就是墙,已经退无可退了。
绝望地闭上眼睛,看来这次我是凶多吉少了。
“碰!”
一声巨响响起,陈宇手里的刀子滚落在我的脚边。
而此时,我的手腕正被霍辰风紧紧握在手里。
陈宇被黄师傅控制在一旁,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脚不受控制地颤抖。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霍辰风在我耳边温柔的解释,而此时我的眼里,只有倒在地上的李梦。
她全身被一层黑雾笼罩,面目痛苦狰狞,双眼睁得大大的,一股股和遗照上一模一样的黑气,正从她的眼睛里不断往外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