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里面,
他家很大,迂回曲折,复道回廊,白净的墙下种有许多优雅的黑节竹,竹味清香,令人心情愉悦,
家童一直把他往里边带去,又穿过几面月洞墙,然后才来到后边的房子,
见一个贵妇早在这里等着了,贵妇虽然年轻貌美,但却是薄嘴唇,高颧骨,眉宇间透着一股狠厉,听到墙那边,家童回来的声音了即喜笑颜开,可当见田苗从门墙后出来时,就不由得心里一沉,
问道:“这位是仙人?”
田苗知道她怀疑了自已,
即故作高深道:“不才云游四海,阅人无数,只为出得山来,戏游人间耳!”
贵妇略喜,道:“可能医治我儿?”
田苗道:“看过才知!”
贵妇点头,即把他往屋子里带去,
那是少爷的房间,房间挺大,隔做两半,前边许多书籍字画,是学习的地方,书柜旁边是个水晶垂帘,帘子后边是他躺卧的床铺,床前是一碗新上的汤药,还在冒着热气,
后边还有一个小门,门外边可以种些修竹花卉,富家公子以诗书为乐,挺上进的,
只是现在卧躺床上,面色淡白,神情困倦,只是两眼睁着,却是没有光泽,看着是病得挺久了,
田苗走近前,就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
问道:“公子几岁了?”
那公子开口,声音嘶哑道:“十九岁了,”
田苗点头,于是给他号脉,
这是田苗第一次看病,还在鱼缸里做鱼的时候,来了个清虚居士,精通医术,若雪很聪明,一学就会,居士很高兴,便就倾囊相授,若雪学会了就又教给田苗,
这上岸做人,有了机会施展,就很高兴,也想试试自已是否真才实学,
于是先给公子诊脉,
见他的脉很细,端直而长,如按琴玄,又细而微,微又数,没有血力,道:“公子肝气郁结,精血亏虚,心气无力,病已入了心肝,常是心烦心悸、失眠盗汗、胸口憋闷、肢寒畏冷对么?”
公子点头,
贵妇惊喜道:“正是,正是! 他这病已有三年了,三年来一直如此,时好时坏,终不得根治,大仙既诊得病根,可为我儿除了根么?”
田苗大喜,
没想到说中了病根,看来自已是真才实学,不由觉得得意,又见贵妇一脸敬佩的样子,就越发欢喜,
于是道:“心病还得心药医,我只说中了病根,但病因却是不明,还得查明病因才好根治!”
“这……”
贵妇的脸就又变得苦涩起来,
就在这时,
公子开始咳嗽,慢慢地咳得厉害,咳到两眼翻白,几乎要晕死过去,贵妇急忙将床前的汤药喂给他喝,
喝了几羹匙就不咳了,慢慢喝完那碗汤药,公子便略好了一些,慢慢地脸色变得红润,出了一身汗,即睡了过去,睡得还挺沉的,贵妇就含着泪,如同哄婴儿一般地哄他睡着,
田苗见碗里的药渣是几味切成片的药材,还有几片肉块,那肉块的形状不是瘦肉也不是肥肉,而像是心脏切成的片块,靠近闻一闻,竟是一种特殊的腥味,有种躁热的感觉,
不由眉头一皱,有些吃惊,这个味道,难道是人的心脏?
毕竟只是猜测,不知真假,就没有做声,于是退转几步,来到前边,见公子的书桌前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个飘飘女子,十六七岁,樱桃小嘴,如同仙女一般正在一株桃树下盘发微笑,树上有桃花开放,也结有一些青青小果,如同鸡子般大小,有一行字,道是「春日忙行」,落款是已亥年春三月魏聪明,
原来这孩子叫魏聪明,画的画很不错,人物很美,令人有种流连美好的感觉,忍不住爱慕,就多看了几眼,然后出到外面,在屋檐下的木凳子上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