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柞楠目眦欲裂,凳子带来的风已经直直地打在脸上。
他完全没有想过时昕真的会这么干,也毫无防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用手遮挡,闭上眼睛等着疼痛的到来。
莫名的,这一刻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之前对时昕动手的时刻。
风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时昕看见赶过来的时母,瘪瘪嘴。
早知道就不bb那么多直接动手了,这下好了,她妈过来自已肯定得装一下乖。
没想到时母过来看她停了,眼神疑惑,好像在问她怎么不打下去。
她女儿可是差点就成了植物人!
以为时昕心里还有这个男人下不去手,时母干脆拿过凳子自已想砸。
就很尴尬。
实木躺椅的分量不轻,女儿给她托着下面,自已提着椅子腿根本举不起来。
时昕从时母手里接过一截,放在地上,还安慰她妈来着,“没事的妈,你看起来就不像是经常锻炼的样子,提不动也是很正常的。”
被养得白白嫩嫩手无缚鸡之力的时母:……
虽然她说的都对,可是好像哪里还是不对。
而迟迟没有等到椅子落下来的傅柞楠傅总,放下双臂睁开眼,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母女。
真厉害啊,居然联合起来演给他看。
他就说,时家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儿得罪自已。
果然,这不是一唱一和,一个装作打,一个跳出来制止。
傅柞楠理了理袖子,“这就是你想出来挽回婚姻的办法吗,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时昕,我明白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初雪。
三天后,我要看到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要不然你们时家,呵。”
不就是一个小有资产的商户,还企图拿捏自已。
傅家人可不是那么好玩弄的。
“我说了,两个亿我立马签字。
怎么啦,傅总的真爱还比不过两个亿?”
时昕按住自已已经开始发飙的妈,学着对面的霸总样子,不屑一顾地凉薄笑容。
她这几天可是看了那份协议。
“真不知道堂堂一个傅家家主怎么能这么抠门。结婚也是你要结,离婚也是你要离,二十万就给我打发了?
别人三流家世的随手都是两套房呢~”
傅柞楠厌恶地看着丑相毕露的女人,“果然,当初说的爱我都是骗人的,拜金的女人,你真的以为你值那么多钱?”
“你搞清楚哦,不是我值不值,而是你的真爱阮初雪值不值。
两个亿换一个从小三变正宫的价格已经相当便宜。”
“什么小三,我跟初雪之间从来没有别人!”
时昕摊手,无奈摇头,“是是是。可能当初跟我说自已没有对象想结婚的傅总是鬼上身了吧。
我相信阮小姐一定也对当初所有的真相很感兴趣。”
傅柞楠,“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
两个亿就两个亿。
我倒要看看时家有没有本事受得住这些钱。
离婚协议书送到傅氏。”
时昕差点蹦起来。
两个亿诶,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吗!
“好的傅总,慢走不送啦~”
女人眼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纯粹的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铜臭和令人呕吐的欲望。
傅柞楠闭眼,睁开。
时家,没有必要存在了。
转身离开。
时昕笑呵呵地看着他走,拉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时母坐在椅子上。
“昕昕……”时母喊了一声。
时昕还以为她会问,或者是责怪她。
没想到喊完以后,她簌簌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这孩子,过得多苦啊,也不跟我和你爸说。要是早点说……”
要是早点说,他们能看着自已唯一的宝贝在火坑里待着?
时昕有点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没想到上一秒还在哭的时母拉着她的手,立马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
“傅家真不是好东西!呸,什么真爱,就是裱子配狗!”
……
这就是家的感觉?好像,还不赖的样子。
时昕若有所思。
那时家也是她的地盘,为了以后得衣食无忧,自已可得好好想个办法,把这块地守好。
傅家……
得想个办法。
自已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她扭头问,“妈,你认识什么大师吗?”
时母还没从愤怒里缓过来,呆呆的,“大师?什么大师?
昕昕啊,那些大师都是骗人的,你要是不开心妈妈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别想着什么迷信的事儿啊。”
时昕乖巧点头,“我没事,就是问问呢。”
“那就好。”
完全不知道自已的女儿已经掐诀掐算。
果然,手艺人在哪里都饿不死!
她都已经想好了大不了自已就去招摇撞骗,哇咔咔,天无绝人之路!
时昕立马掏出离婚协议书,想了想,复印了好几份放在书房里。
拿出一份签好字送去了傅氏。
不忘在上面贴好纸条,
“傅总桑,你也不想你的阮小姐知道这一切吧。
两个亿,打钱。”
傅柞楠撕了纸条。
言而有信地给了一张两亿的卡过去,“密码是我的生日”。
……不是,谁知道你的生日啊,癫公!
——
时母看着早出晚归的女儿,叹了口气,忍不住心疼。
“昕昕那孩子,就是被骗了,会不会抑郁了啊你说说。”
她的好姐妹在边上安慰,“现在在家里,有你和老时的照看,相信很快就会走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怕她从一个坑里出来又进了另一个坑。”
老姐妹问,“什么坑?难不成昕昕又找了一个?
那是好事儿,这不就彻底走出来了吗?”
时母忧心忡忡,“不是这个。”
是什么她也不肯说。
老姐妹突发奇想,“要不然你带昕昕去算一下或者驱驱邪?
说不定这是什么,桃花劫,对对。
最近我们望城好像来了个大师,听我家那个说,大师真有点本事,就是找的人太多。”
她家那位地位不低,找大师都得排队,可想而知多少人等着呢。
时母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些个,都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打算什么时候带昕昕去看看医生。”
“那也行,诶,昕昕回来了~”
时昕看见她妈的好姐妹,很给面,十分懂事喊了句,“姨,妈妈有你这么个朋友真好~”
“昕昕这孩子打小嘴就甜,我看这好好的,美华你担心个什么劲!”
又哄了会陆姨。
时昕这张嘴,有时候说起话来真的能把人气死,但是想哄人的时候,能把人哄得五迷三道的。
陆芳怡喜笑颜开,手一挥。
“我家那口子给了我张票,你妈不是担心你最近心情不好吗,你拿着去散散心!”
陆芳怡只知道是个十分有名的画家的画展。
不过画画的嘛,总是能洗涤人心,让小时去舒缓一下心情最好不过。
然后,时昕拿着票,看着乌漆嘛黑点着微弱灯光的画展。
“画展还是鬼屋?有点意思哈。”
居然能过审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