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姝停在空中的手一顿。她大约明白悦儿说的受辱是哪一次。
那时自已刚得知了娘去世的消息,不肯接受,父亲便打了自已几巴掌。
原来那时候的江淮姝便已经如此了。
看来不是自已脱离了剧情,是江淮姝自身觉醒了自主意识,脱离了书本的设定。
江淮姝突然便释然了,既然江淮姝从前便是如此,如今更是将自已的生命交给了自已,那自已便替她好好活着,满足她的愿望,满足她的一切想法。
自已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她想要做的!
晨会的时候,张侧妃来的最早,宋庶福晋紧随其后。
不过她这次特意带了绮梅,梦霜搀扶着宋庶福晋,绮梅便只能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头低的很低。
沈庶福晋虽已经醒来了,可为了安全起见,江淮姝还是没有让她来。
毕竟为了这种虚礼伤了她腹中的孩子,难免又会被人戳脊梁骨。
江淮姝淡淡的看着屋内的两人,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从她刚入王府时,晨会便一直只有三人,这几个月以来都是如此,如今来了新人了,也还是三个人。
安静的晨会突然被一阵摔茶杯的声音打破。
众人顺着目光看下去,正是绮梅打翻了茶杯。
梦霜立刻上前,揪住了她的耳朵呵斥,她道:“敢摔王妃房中的东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梦霜虽然昨日没能在殿内,可她也听其他下人和主子说了个七七八八。
寒梅姐姐便是因为她而死的,梦霜自然对她没有好脸色。
绮梅一阵吃痛,可也只能求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这茶水烫手,这才一时没能拿稳,还望娘娘恕罪!”
江淮姝还未张口,宋庶福晋便自作主张的开口道:“到底是贱皮子一个,一大清早惹得人心情都不好了,梦霜,还不快拉出去?别脏了娘娘的眼。”
江淮姝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海棠一眼,见海棠面无表情,她这才放心了几分。
梦霜见王妃没有多说什么后,便拉着绮梅离开了这里,在殿外动刑。
宋庶福晋装模作样的起身行礼道:“妾身未能管教好下人,扫了王妃的兴,还请王妃责罚。”
“一时失手也是难免的,本宫自然不会怪罪,坐下吧。”
宋庶福晋这才站起身,懒洋洋道:“妾身谢过王妃。”
江淮姝扫了张侧妃一眼,便问道:“本宫瞧着张侧妃面容憔悴,可是昨夜睡得不安稳?”
张侧妃这才连忙放下茶杯,出声道:“也不知是为何,昨夜总能听见婢女惨叫的声音,便睡得不踏实,王妃可曾听到?”
江淮姝昨夜睡得深沉,自然没有听到,不过她这番话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看了一旁的宋庶福晋一眼,见她面色有些躲闪,她便也明白了几分。
江淮姝:“你的西厢房是最安静的,你若以后睡得不踏实,本宫派太医给你精心调制一些安神香?”
张侧妃:“王妃的心意妾身自然感激不尽,只是妾身素来不爱用香,真是折煞了王妃的一番心意。”
江淮姝便也自讨没趣,将几人都散了。
只是出东厢房的时候,一道洞门堵住了张侧妃和宋庶福晋。
张侧妃松开了铃兰的手,站在原地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按情分来说,姐姐入府许久,妹妹应该让着姐姐,只是姐姐如今只是一个庶福晋,走在侧福晋前头,恐有些不合礼数?”
宋侧妃闻言,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已的大腿,咬牙切齿道:“这是自然,妹妹先走吧!”
张侧妃轻蔑一笑,道:“姐姐有礼了。”
此时梦霜也匆匆的赶了过来,跟在梦霜身后的还有绮梅。
此时的绮梅双眼通红,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
脸颊旁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嘴角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梦霜见宋庶福晋一脸生气的表情,便劝慰道:“主儿,您别生气,张侧妃想来也不是有心的。”
宋庶福晋紧紧地盯着张侧妃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她说的对,同样是侍郎之女,如今她的位分能越了我去,也算她有本事。”
转而她面向梦霜,似乎在对梦霜说话,也似乎在对自已说话。
“我不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如今正得王爷王妃宠爱,嚣张一时而已。”说罢,她厌烦地看了绮梅一眼,便将绮梅和梦霜带离了这里。
江淮姝正要去休息一下,却见睿安王冷声走了进来。
他一个人,连元福都没有带。
江淮姝看见后便起身行礼,睿安王却冷声道:“不必多礼了。”
睿安王抬眸看了海棠一眼,海棠便识趣的离开了这里。
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睿安王坐在一旁,江淮姝便只得亲自给睿安王沏了茶水。
江淮姝率先打破沉默,问道:“王爷怎么有空来这东厢房了?”
睿安王表情淡淡的,他道:“本王给了赤绥世子一把好琴,才从他嘴中问出了一丝消息。”
江淮姝倒茶的手一顿,随即继续倒茶问道:“可问出什么了?”
睿安王朝着她阐释道:“赤绥有一毒物,名为月红,服用者可使其看起来怀有身孕,可正如名字一般,一月后便会有下红之症,看起来与流产相近。是赤绥族女子用来争宠的作物。”
江淮姝故作惊讶,说道:“看来妾身之前便是中了这样的毒。”
睿安王眉头一皱,道:“你中毒事小,只是本王疑惑,为何这赤绥族的毒物能进入到这王府中?”
江淮姝站在旁边,听到这话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叫你中毒事小?
自已当时的下红之症差点要了自已的命,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
江淮姝心中暗暗有些难过,难道男主从这里开始,就对自已没了感情了?
江淮姝虽然被这句话伤到了,不过她强装镇定,问道:“王爷有怀疑的人吗?”
睿安王摇摇头,正因为没有怀疑的人,这才是最让他头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