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垂眸,不敢去看沈国公。
她用着最不经意的语气说:“娇儿不是还有个庶姐?”
被她这么一提醒,江国公这才想到自已多年前与馁娘还有一个女儿。
江国公问道:“你指的是?姝儿?”
国公夫人不满的将擦脚布扔在盆中,站起来怒声道:“老爷莫不是在外面还有女儿?”
江国公连忙陪笑着拉着她的手,国公夫人却躲避着。
江国公笑着解释道:“夫人,我的好夫人。我只你一个夫人,哪里还有外面的女儿?只是一时着急,竟然把姝儿忘了。”
“夫人不说,我都想不到姝儿的身上去。”
接着江国公便一脸担忧的说着:“只是,姝儿若要嫁给睿安王,便要记到你名下。”
他知道,静筠多年来对姝儿都是不喜的,如今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必定不会同意。
国公夫人生气了,她厉声问道:“老爷只怕早就想将那蹄子记到我名下了吧?”
“夫人此言差矣,我向夫人保证。不论姝儿的身份再怎么尊贵,也越不过我们娇儿去!”
国公夫人这才满意了几分。
“将来姝儿嫁给睿安王,留下娇儿待嫁,将来不论是谁继位,我沈国公府都能拿得出来嫡出的女儿,此计妙啊!甚妙啊!”
江国公眉眼间的愁容立马消失了,转而取代的是开心。
国公夫人蹲下来为他擦脚,边擦边打趣道:“瞧老爷这喜上眉梢的高兴劲!”
江国公也揶揄着夫人道:“若没有夫人,只怕我也不会想到这么好的计谋,夫人真乃江某的师爷啊!”
江淮娇等到了后半夜,她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怕父亲不同意自已的提议。
不一会儿,茉莉便小跑进来,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江淮娇便猜测事情成成功了。
只是她还是不放心的开口问了句:“成了吗?”
茉莉强压内心的喜悦,用力的点点头:“成了!”
“老爷十分高兴!觉得此计非常好!”
江淮娇听后躺下,长舒一口气。
茉莉见小姐这样子,开心取笑小姐道:“瞧小姐,开心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江淮娇平躺在床上,一手捂着心脏道:“你不知道,母亲说要将我许配给那个废物王爷的时候,我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真要嫁给那样一个废物,只怕我这后半生就毁了!”
茉莉真心的为小姐开心,便贺喜道:“恭喜小姐脱离苦海!”
江淮娇本想放心的睡去,可翻来覆去还是有些担心。
她将茉莉再次唤了进来,对她千叮咛万嘱咐道:“你去让悦儿这两日照顾着那丑八怪,她需要吃什么用什么都从我这里出。记住,这几日别让她的脸受伤了。”
茉莉有些不愿,嘟囔着:“小姐东西本就不多,还给那个丑八怪用,真是替小姐心疼。”
江淮娇却拍了拍茉莉的双手,解释道:“眼光放长远些,这些东西等我以后成了皇后,那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茉莉这才不情愿答应了一声。
江淮娇头痛欲裂,只觉得自已的身子没有一处不是疼的。
她艰难的将怀中早已经冷了许久的汤婆子推向一旁。
记忆中欺负自已的那个小姐,便是自已的嫡妹,江淮娇。
穿书过来的江淮姝脑海中迅速回顾自已看过的小说情节。
好像那个庶姐最后还成了皇后?只是最后的下场并不是特别好,堂堂皇后还被妃子欺辱。
江淮姝庆幸一番,还好自已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若是一个普通的婢女,在这样的天气,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只是,这原主实在有些太惨了,在这样一个鹅毛大雪的天气冻死在了国公府。
无人知晓,无人关心,无人难过。
幸好自已穿了过来,否则这样一条无辜的生命便这样的凋落了。
只是她有些疑惑,自已看小说的时候,这姐姐还能嫁给睿安王,最后更是成了一国之母。
怎么她会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冻死呢?
难道是被自已影响了?
她突然想到自已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脑海中一人对自已说过的话。
“江淮姝,我不能下的手,便由你来吧!”
难道是她遭受的痛楚感动了上天,让她觉醒了自主意识,又因为原定小说中软弱无能的性格不能对恶人出手,便让二十一世纪同名同姓的自已穿了过来?
沉思良久后,江淮姝低声安慰自已。
“放心吧,二十一世纪的江淮姝,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她感到喉咙烫的不正常,便去外面拿了一些雪往下咽。
廊下的婢女见她出来活动,纷纷都快步走了起来。
仿佛自已是什么瘟神,一但招惹上后,就要受多大的痛苦一样。
久未进食,连水都不曾喝过的自已,还能活着出来活动,这些人却不曾疑惑自已,真是符合小说中无脑的NPC的设定啊!
江淮姝觉得喉中的疼痛感减弱了几分后,便回到了屋中。
虽然破败不堪的屋子没有一点取热的东西,可至少比睡在外面强上许多。
后半夜的时候,寒风刺骨,她睡得十分痛苦,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和自已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站在自已的面前。
“江淮姝,你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才笑到最后。”
她被惊醒了,梦中的自已仿佛变了一个性格。
她那凶狠又带着恨意的眼光,根本不像书中的原定的性格。
她觉得喉咙十分的瘙痒,很想喝水。
她看了眼房内,十分的昏暗,根本找不到一点能喝水的东西。
她将目光放在汤婆子上,目光一顿。
自已怎么将这个东西忘了?
她将汤婆子打开,里面是已经放凉的水,不过此刻她全然没有了干净卫生的概念。
只要能喝水让身体不再发热,只要能保住自已的命,哪怕让自已喝泥水自已都愿意。
她咕隆咕隆的大口喝着,将汤婆子中的水一饮而尽后,她疲惫的躺了下来。
沉重的眼皮压的她抵抗不住,最终没能抵挡住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睁开眼睛后偏头便看见屋内站着悦儿,旁边有许多的东西。
桌上有茶杯,炉子内有炭火,房间内的东西也被尽数的还了回来。
自已的盆,吃饭的碗,甚至连纸和笔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