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兮抬起头，眼前的少年却是还是那副淡然模样，眼神甚至还是那么清澈。
“我刚才明明已经感觉到你已力竭，而且刀上有毒，你怎么会......？”她的眼神中有不甘，也有绝望。
“叫你失望了，鄙人不才，但是五毒不侵。”洛一凡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出这句话，语气森寒。
他这段时间一直用五毒淬炼体魄，现在即使寻常的毒咒也难以伤害他！
而且，他可是修炼了北冥神诀之肉身，可以吸收对手的魂力，这种吸血鬼般的修炼技巧，以后在各种战斗中，只要不是遇到太强大的对手，都即将百试不爽。
他刚才确实已经力竭，而燕兮还没来得及对他进行魂力攻击，但是他在握住她脉门的时候，已经顺势吸取了对方不少魂力。
“别挣扎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了，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惋惜地摇了摇头，洛一凡用一种打量不争气的猎物的眼神看着脚下的女子。
听到洛一凡的话，女子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彻骨的绝望！
她冷冷地、一字一句地道：“你杀了我吧，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我多希望你还能叫我少爷，燕兮啊燕兮......”有些无奈的声音传来，洛一凡抬起头，凝望花园里的夜色。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是韩家吧。”
朦胧灯光中，燕兮无力垂落的头颅，猛然抬起来，眼神闪动，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可惜，她身上迷魂散的香气已经暴露了，估计韩家靠着这类药散没少赚钱，不过洛一凡决定杀人先诛心，先摧垮对方的心理防线。
轻轻唏嘘了一口气，灵光一闪，洛一凡有些伤感地道：“因为他们已经把你出卖给我了，你对他们没有任何价值了。”
俯下身子，洛一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他曾经十分信赖和依靠的年轻女人，“韩家给你什么了，让你这么卖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燕兮的身体不停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本能。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古怪的笑声，简直不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兽类。
洛一凡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你看看我......”女子停住了笑声， 喉咙里却不断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等她再次抬起头来，那张脸却让洛一凡大吃了一惊。
燕兮原本光洁白皙的脸蛋，此刻却密布着一层细密的白色绒毛，漆黑的眸子变成了一种绝非人类所有的棕色兽瞳！
燕兮坐在地上的窈窕身躯此刻似乎也产生了某种变形，那原本极为衬托身材的白色衣裙，此刻变得有些不合身起来。
随着她胸口的衣服渐渐滑落，露出下方毛茸茸的皮肤之后，灯光的掩映之下，墙上的影子却投射出了一条硕大的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原本俏丽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有些神似白狐的生物。
这就是刚才战斗中，她无意间显现出来的真身吧......
“半兽人......”脑海中，适时想起了老头子轻轻的呢喃声。
黑魂术......这个女人居然是个修习黑魂术的魂修！
“我的母亲也是这样一个怪物，便生下了我。十岁那年，我在诸犍魔窟被前来采买药材的韩家捉去，他们用药物压制住了我的兽变速度，并教会了我基本的功法。”
“等到学有所成，便用禁制掩盖我身上的魂力，设法让我混入你们家......”
似乎是人类的衣裙让已经变形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就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用那种沙哑粗糙的嗓音道：
”这些年来，我每个月都需要用你们家的情报，去换取压制我兽变的药物。本来这些年，一切都很顺利，但这两个月您和老爷一直不在家，我也没有新的情报可以提供给韩家，于是他们便断了我的药。”
她的瞳孔渐渐暗淡，似乎是在叙述一件不可挽回的悲剧，“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交换情报，维持原来的生活。要么......杀死你，那样，我就能永远得到自由了......”
“所以，你选择杀死我。”洛一凡冷冷地问，一动不动，虽然他很想走过去，使劲扇这忘恩负义的女人几个耳光。
原来，韩家这些年暗地里在他们家下了多少功夫，其中还有不少是这女人的功劳，而她又是如何地骗取了他们一家对她的信任，着实可恶！杀一千次都不过分！
“是......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体内的药力已经发作，我很快会力竭而亡......”
女人努力地爬到角落，随着她挪动，身上被逐渐撑破的衣物也在滑落殆尽，露出一身诡异的银白色皮毛，只不过那本来水亮的皮毛已经暗淡。
她将自已的身体蜷缩起来，她的身体在逐渐失温。
冷眼看了半晌，洛一凡终于是掀起床上的被褥，一把扔在她身上。
女人一愣，浅棕色的狐狸瞳孔里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然后终于是拿过了那个被褥，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已裹紧.
“谢谢.....我对不起你......”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原本洛一凡还在琢磨怎么剖心剥皮，把她做成一件狐皮大氅，各种歹毒的想法浮现，但看到她这副模样，回忆起之前的种种点滴，心中涌上一阵痛苦，毕竟朝夕相处多年，而他也并不是无情之人。对眼前的女子他多少也产生了一丝类似亲情的感情。
“罢了，看在你照顾了我这些年的份上，我们两清了。”
“我死了之后，祖传的宝骨留下，可以助您提升，您......收下吧，是我最后的心意......”
女子用尽全力说完，头颅便倚靠在墙壁之上，不再动弹了。
半晌她的身子开始抽搐，脸上的肌肉不断扭曲着，身体剧烈抖动，半个小时后，便是彻底不再动弹了，她的躯体在刚才那种抽搐间，已彻底变成了一匹狐狸的模样，不复原来的女儿身。
“她被下毒了，活不了。”老头有些惋惜地轻叹。
随着白狐的陨落，她的残躯被从门外的风一吹，便化作一阵金色的烟雾，飘散在小花园外的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了，只在地上原处留下一个白玉般晶莹的骨块。
“他妈的，真是一群混蛋！”洛一凡抬起头，不让自已的眼泪垂落，心中将那韩家咒骂了一万遍，居然在他家搞这死出。
王八蛋，等着老子有朝一日，把你韩家大院连锅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