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教室里变得极为混乱,毕竟都还是年纪不大的学生面对这一突发状况一时间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去找其他老师。”混乱中有人这样喊道,于是便有人跑出去隔壁班找人。
语文老师姓刘,眼看着刘老师已经倒在了地上不断呻吟,而且喘着粗气似乎随时都要休克过去我便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这个时候是没人敢过去对刘老师做啥急救的,毕竟也都不懂,而且基本也都处于慌乱状态,压根没人敢走过去,就连将他扶起来的人都没有。
我对于这种场面倒是并不害怕,毕竟之前跟随外公跟诊见过很多病人,对于这种场面倒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跑过去查看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尝试着询问刘老师是哪里不舒服,但对方如今疼的就差满地打滚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对于我的话充耳不闻。
看到我过去之后程雅芝这丫头也跟着跑了过来,她站在我旁边也是一脸担心地看着刘老师,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我开口道。
“阿穆,你之前不是和你外公学过医吗?而且你整天看那些医书,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刘老师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声,然后警惕地看向周围,显然是不想让别人听到她的话,她知道我其实并不想别人知晓这些。
她刚说完这话教室外面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之后隔壁班两个老师便跑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刘老师之后连忙过去想要将他扶起,口中不断询问刘老师的情况。
“胃……胃”听到那两位老师的询问之后刘老师终于还是咬着牙断断续续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来,显然他是胃疼的厉害。
“胃疼,胃疼怎么会疼到这种程度,先赶紧把刘老师扶起来吧,小闫,你赶紧去联系一下学校的医疗室让派人过来,然后还是打电话联系医院吧,毕竟学校的医生也不一定能看了病。”
隔壁班那位上课的老师正好是年级主任,他一边吩咐旁边那位一同来的女老师去干这些事,一边招呼着我们几个男生想要将刘老师从地上扶起来。
但刘老师现在基本上已经卧成了一个虾米状,当我们想要拉起他的时候他的叫声就会更大一些,显然是这种状态下他比较舒服一些。
“不行将他抬起来让他躺到桌子上,躺在地上也不算是个事啊。”
最终看到我们实在是不好将刘老师扶起来之后主任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于是几个男人便腾开了两张桌子并排在了一起,之后费力将刘老师抬到了桌子上。
这期间我注意到刘老师脸色紧张,整张脸都皱巴到了一起,而且频频呃逆。在将对方放到桌子上之后他还是不断呻吟,而且开始轻微地浑身颤抖不已,看起来似乎十分严重。
如今主任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帮他擦擦汗然后出声安抚对方,他神色紧张地不断看向门口,应该是在等医生过来。
我握着刘老师的手感觉到他的手浑身冰凉,之后我借机将手放在了他右手的腕脉处尝试看看能否看出一些个端倪。
按理来说这脉诊需平心静气诊脉几分钟,且晨起最佳,双手脉皆诊。但是如今刘老师明显说的是胃部剧痛,而且情况还如此严重,如此一来我便直接察看其右手关部位置的脾胃脉来看看是否能看出端倪。
当然,这个时候我还未曾想过替刘老师诊断,只是想要看一下他的情况如何,毕竟我对于母亲告诉我的那医不扣门的话还是极为重视的。
假如说刘老师的情况真的到了极为危急的时候我当然也会出手,我绝对不可以因为这种规矩而忽视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况且这人还是对我很好的老师。
我将手指放在他右手的手腕处,刹那间便感觉到刘老师右手的脾胃脉处极为沉细,加之刘老师面容惨白,四肢逆冷,冷汗不止,虽然未看舌苔但我也基本判断出了对方的病症所在。
他这病属中宫虚寒,简单点说就是胃寒严重,阳气不运,而且他这是老病,绝非突然出现的病症。
这种胃病几乎就是多食生冷且饮食极不规律落下的病症,加之从未做过调理才会导致病由内生,但他这胃寒似乎还有些古怪,一时间我倒是想不通其中的关键所在。
当然,即便是如此我也有办法将刘老师的病症减轻,至少不会痛的如此厉害,但是否使用这种办法我还拿不定主意。
就在我纠结是否出手之时学校里的校医终于赶到了现场,看到对方来我的心里终于还是放心下来,若非如此我肯定也不能看着刘老师这样难受下去啊。
主任显然也长舒了一口气,他连忙开口让校医过去看看刘老师的情况,毕竟对方是专业的,肯定会有一定的办法。
“他这是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
我们学校的校医姓贾,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他看到这一情况显然也有些慌乱,一边察看刘老师的情况一边询问主任。
“应该是胃疼的厉害,刚才老刘一直叫唤着胃疼。”
如今的刘老师似乎已经不太清醒了,对于贾医生的一些话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只是一直大声呻吟着,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还是主任告诉对方可能是胃疼的原因。
“胃疼?别不是胃穿孔或者是急性胃炎吧,我这里也没有专业的设备,无法查出病因啊,不行只能先喂他几颗治胃病的药和止疼药,然后赶紧送医院吧。”
我看到贾医生几乎没怎么察看刘老师的情况随即便和主任开口道,他一边说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子里翻东西,最后拿出来了一瓶药。
“这里只有止疼片,我们先喂他喝下之后我再去医疗室拿治胃病的药,主任你还是赶紧找个车吧,我们好把他送到医院去。”
听到贾医生的话我不由皱眉,原来听外公曾说过那些西医院治病多靠医疗设备看病,若是没有了那些设备他们几乎便不会看病。
说这些话的时候外公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奈之色,他长叹了口气一边教我什么是八纲辩证,一边忍不住轻轻摇头。
“人又不是机器,治病如何能靠那些个机器设备来察看情况?况且那些个设备一但使用或多或少都会破坏人身体内的阴阳平衡,最终都会造成一些个影响,长久下去绝对是个麻烦事。”
当初外公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没有太多的想法 ,只是觉得外公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但这事具体是对是错我确实没有过多考虑。
如今听到贾医生的话我又想起了外公之前的言论,如此看来确实如此,没有他口中的设备他确实无法作出一些个判断 。
刘老师这种症状绝对不是什么胃穿孔和胃炎,这两种情况都不可能让对方的疼痛达到这种程度,但这话我却不能说出口。
“现在只好如此了,先吃了止疼药,我已经让小闫去联系医院的急救车了,应该很快便能到了。”
听到贾医生的话主任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显然他是知道这贾医生的水平一般,不然也不会有先前那句学校的医生不一定能治了病这样的话。
于是一边有人倒水,贾医生一边尝试着叫刘老师喝药,可惜刘老师现在的情况压根早已经神志不清,对于贾医生的话完全的充耳不闻。
“这怎么办,看起来只能将药磨成粉硬灌下去了。”
看到没有任何回应的刘老师那贾医生也是完全慌了神,最终只好如此开口,而主任不懂医,也只能听从对方的吩咐。
“贾医生,这止疼药是寒性还是热性?”看到这一幕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我问的这个问题很关键,因为我感觉到贾医生完全就是凭经验下的结论,压根没有辩证这么一说。
“这么寒热,这就是止疼药,可以止疼的。”对于我的询问贾医生显然没有听明白,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药不是都有药性?若是药性不对吃下去岂不是会加重病情?”
我善意地提醒道,毕竟刘老师的胃病是寒症所起,若是用寒性的药非但起不到好的效果,反而会加重病症的。
“去去去,这止疼药就是止疼的,怎么会加重病情,你这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了,赶紧去一边吧。”
贾医生听到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对于我说的这些他之前都从未听过,见到我是一个小孩子别觉得我是胡诌,于是有些生气地对我开口。
“你这孩子别乱说话,听贾医生的,别添乱了。”主任这个时候也看了我一眼,随后就把磨成粉末的药递给贾医生。
“杨穆的外公是我们那儿的医生,他从小就跟着他外公学医,不会乱说话的。”
本来对于贾医生的话我不置可否,也并不会多说什么,反正刘老师的病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我也没必要和他争论什么。
但这个时候一旁的程雅芝忽然开口道,她这么一说主任不由诧异地看向我,贾医生看向我的目光也开始变了。
“你外公是哪个医院的医生?是什么科的。”贾医生如此问我,他估计心里也开始犯嘀咕,毕竟刘老师的情况确实和普通的胃疼不一样。
“我外公是中医,不分什么科,”我如实回答道,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听到我的回答后主任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贾医生的脸上立马露出鄙夷的神色,随后他冷笑了一声,笑容玩味地看向我。
“原来是赤脚野郎中啊,中医是什么,搬弄一些个花花草草,瓶瓶罐罐就能治病?如果真的能治病的话那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要去看西医?你这小孩子啥也不懂还和我说啥药性,依我看中医就是一种古老的骗术和迷信,应该彻底禁止,免得耽误病人。”
我未曾想过贾医生会对中医存在如此大的偏见,这可能也和他学的是西医的缘故,加上常年接受的教育不同,故而才会有这样的认知。
毕竟年纪小,我一时间虽然对于他的观点极为不满但是却也一时语塞,竟然有些胆怯地没有敢开口。
“杨穆的外公确实能治病,很多人找他看病都看好了的,医生你别这样说。”
程雅芝倒是丝毫不畏惧对方,她看了我一眼虽然有些不满地开口,显然是在维护于我。
“你这小女娃知道个啥,若是真的可以治病的话那让他外公来治刘老师就行了,叫我干啥?”
对于程雅芝的话贾医生同样嗤之以鼻,他的话无礼且傲慢,显然是看到我们两个小孩子故而轻视且不屑于听我们的话。
这个时候我也调整好了自已的心态,对于程雅芝的话我不由感激,同时看向贾医生认真地开口。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要去看西医,但是我能肯定地告诉你我外公不是骗子,中医更是真的可以治病。”
我眼神坚定的看着贾医生,毕竟是少年心性,刚开始还有所顾忌和畏惧,但看到程雅芝为我说话同样被对方轻视之后心中的愤怒不由被点燃。
“而且治疗刘老师并不需要我外公,我同样可以治好他,让他不再痛苦下去。”
我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我相信如果外公在此地听到对方这般污蔑中医的话他也一定会让我出手,既然如此那我便没有必要隐藏下去。
“你这小孩子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来来,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治好他。”
若是换成其他成年人或许对于我的话也不会相信,但他们估计只会一笑置之不会和我计较,但这贾医生一看便是刻薄之人,竟然真的要和我较真。
当然我自然不会畏惧于对方,于是便径直走向自已的座位从自已的书包中将我一直随身携带着的针包拿了出来随即走向刘老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