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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你守了三天了,免得头疼又犯了,快先回去休息吧,我住的离表哥近,等他醒来我立即让绿媛告诉你。”
“阿妩,辛苦你了。”
“不辛苦,表哥照顾我许久,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松衡院,谢怀璋寝室内。
谢国公夫人守在儿子床边守了三日,刚刚头一阵泛晕,沈妩就劝着她回去歇着。
她想谢老夫人那里还不知谢怀璋吐血了,若是看见自已憔悴的样子,必然要问问发生了何事。
谢国公夫人就想先回去,待跟沈妩说了话要走时,昏迷的谢怀璋咳嗽了几声。
这一动静让谢国公夫人眼前一亮,迅速扑回儿子榻边:“怀璋,怀璋,我的儿,你没事了吗?”
沈妩也蹲在床边,一声声唤着:“表哥,表哥你快醒醒。”
谢怀璋欲醒未醒间,耳边尽是嘈杂声,一面是床榻间被他弄哭的沈妩,一面是沈妩焦急的担忧声。
谢怀璋被两边来回拉扯,他脑中剧烈疼痛,下一刻,谢怀璋仿佛又听见沈妩哭着要与他断了。
他所有的挣扎荡然无存,心中只有烦躁,猛睁双眼道。
“不许断。”
谢怀璋忽地喊出声,还在醒来时握住了旁边沈妩的腕子,一双本该迷蒙的双眼里全是弄不清的坚毅之色。
这模样吓坏了谢国公夫人与沈妩,谢国公夫人还以为儿子是中了邪,拍着儿子的脸忙喊名字。
“怀璋,怀璋你怎么了,梦见什么了,不许断什么啊,别吓母亲,母亲受不了。”
谢怀璋的侧脸被谢国公夫人拍的微微生疼,他明白过来自已从梦里出来了,按住母亲的手,无奈。
“母亲,儿子多大了还打脸。”
儿子醒了,还说话了,知道她在干什么,谢国公夫人喜极而泣捶了捶谢怀璋的肩头,松口长气,不禁埋怨。
“你还说呢,好端端的就听说你吐血了,来的大夫给你诊脉,说是伤心过度加之气急攻心才出的事,一昏就昏三日,吓死我了。”
“表哥,你还有事没事,我给你叫大夫去吧。”
沈妩暗暗努力地挣扎了好几下手腕,一点也挣不脱,便觉对方还有事,需要看大夫。
谢怀璋顺着沈妩的挣扎,才看见自已一直握着她的手腕,他当即放开道。
“我无事了表妹,不用找大夫。”
谢国公夫人哪能放心,她唠叨着:“还说没事,你但凡犯点旁的病,或者光气急攻心就罢了,怎么还能伤心过度,家里风平浪静的,你伤哪门子心能把自已伤吐血啊!”
昏迷前的事还历历在目,梦中也做了不少,听到自已最终缘故是伤心过度,谢怀璋心里划过一阵自嘲的笑意,不置可否。
他借口道:“读了两篇孤本故事,过于深刻,故而想起便心里难受,母亲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谢国公夫人知道儿子读书多,但头一次听说读书读伤了心。
她正经问:“那不许断什么呀,就听你梦里喊了。”
谢怀璋想了想,如同诓杨意一般扯了个慌:“不许断了政务,孩儿一会儿醒了就去书房。”
闻言表哥说的话,沈妩微微蹙眉,很是奇怪。
谢国公夫人一听就来气,身子不好不就是这样来的,就要再唠叨。
谢怀璋故意问道:“母亲,祖母知道我吐血了吗,若是知道劳您赶紧告诉祖母一声,说我醒了,再安慰安慰他。”
就是为了瞒着谢老夫人,府中几房都瞒着呢,哪里需安慰。
但儿子吐血,一连昏迷三日,谢国公夫人总不放心。
儿子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事,说来也白说,她想想还是要去老夫人那一趟,赶紧寻摸寻摸点驱邪的法子为好。
她起身一顾三回头地交代:“得得得,你有事没事我也看不出来,午时还会来一个大夫,等他给你看看,我去你祖母那。”
谢国公夫人走后,沈妩盯着谢怀璋的面色探究半天,发问。
“表哥,你怎么还跟舅母撒谎呢?”
沈妩意料之外的一句话,使谢怀璋尤为认真,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沈妩,想问个答案。
“阿妩为何说我撒谎?”
沈妩解释:“一年前,杨意常把这三个字挂嘴边,我身边的丫头好奇,问他总是说这三个字做什么,他来一句是你教的,要他不许断了读书写字的功课。”
“明明是交代杨意的话,怎么就……,不对不对。”
沈妩越想越不对,都去年的事了,谢怀璋再是对杨意严苛,不可能都病了梦里还单单记挂这事。
表哥那么勤勉,倒是有点像担心政务。
大约那话是他口头禅一类吧。
她窘道:“对不起表哥,我自作聪明了,你应该没撒谎。”
谢怀璋不等沈妩的话落,他弯起嘴角,承认道:“我就是撒谎了,阿妩猜的没错。”
谢怀璋如此坦诚,沈妩惊讶:“啊!那表哥你为何撒谎,到底不许断了什么,不能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