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与宋贵人低头,瞧见是庆福手中拿着一块绣着石榴花的帕子,丹福举着胳膊着急。
沈妩看出这块帕子不是庆福带出来的,忙哄着庆福还给丹福。
庆福很不愿意,不让沈妩抢,把石榴花藏在背后:“母后的。”
金福一眼看出妹妹认错了,她从妹妹手里夺来:“这不是母后的,母后的石榴花上有金线,这个没有。”
她塞回丹福手里,再塞给两个妹妹糖果,庆福和丹福都有了糖果,立马就安静了。
与此同时,宋贵人已然抱起丹福,眼里满是疼惜,对沈妩解释。
“对不起沈姑娘,丹福公主刚去我宫里住,我也没好东西给她,看见块石榴花的手帕就喜欢,闹出这误会。”
宋贵人少言寡语,自沈妩进宫小住,她就与宋贵人没有言语交流。
如今为了丹福公主,不惜跟她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孤女赔罪,她万万不敢当:“宋贵人,您折煞我了。”
孟贵人跟着瞄了眼,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待看清,才发现是宫里每人都有一块的石榴花帕子。
忆起什么,她又酸又无奈:“原来是云太妃送的帕子,我也有。”
沈妩对云太妃有印象,是个和蔼的老太妃,嘴角总是挂笑。
皇后表姐跟她说,皇上将云太妃当亲娘照顾,快到云太妃的生辰了。
皇后表姐身子不济,难有力气给云太妃筹备,若是云太妃喜欢石榴,她倒是可以替长姐想想投其所好。
心中这般想着,沈妩就认真问了:“孟贵人,云太妃很喜欢石榴吗?”
孟贵人刚才还有点酸,听到沈妩一本正经问的话后,她掩着帕子扑哧一笑。
“沈姑娘,你到底没嫁人,想简单了,石榴多子,哪是云太妃喜欢石榴,是云太妃希望皇上开枝散叶。”
去年云太妃看见谢初蕴和贤妃都诞下公主,是皇宫的大喜事,为了赶在喜事上沾福气,让后妃们多为皇家开枝散叶。
云太妃给每宫妃子都送上石榴帕子,区别也就在丝线上用的不同。
孟贵人当时收了,心里期待的很,就想沾上皇后和贤妃的喜气,哪怕只得一个女儿也成。
可谁知皇后生了庆福公主就病了,皇上不多临幸妃子,皇后一病,两年更是没正眼往后宫瞧。
到头来石榴只能长在帕子上,孟贵人越看越难受。
路上碰见沈妩,孟贵人知道见不到皇后,她也就不打算白跑一趟,和沈妩闲聊几句就离开了。
宋贵人走的晚,原因是丹福公主从前有贤妃管,她很难跟金福庆福玩。
突然能跟姐姐们玩了,在青石板上玩的不亦乐乎,一直不愿意走。
宋贵人视线一直跟着丹福走,沈妩几次看见宋贵人都想喊丹福回来。
她动了动心思,套话:“宋贵人,您真的很喜欢丹福公主啊。”
宋贵人焦急的眸子一滞,片刻收回视线笑道:“贤妃娘娘要管着瑞王,生丹福公主后,瑞王又是调皮的时候,我闲着就替娘娘带着。”
“公主很乖,就跟沈姑娘喜欢金福公主庆福公主一样,我实在没理由不喜欢丹福。”
沈妩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来宋贵人对丹福公主用心很多,难怪。”
话没聊多久,丹福公主跺了几下脚,直接坐地上哭,宋贵人心疼,疾步上去。
“丹福,地上脏,不能随便坐。”
丹福看见宋贵人过来,指着她衣服上的小花,糯声糯气如见救星:“宋娘娘,给姐姐星星花看。”
宋贵人一把将丹福公主抱紧,搂在自已怀中,听不懂般:“宋娘娘没有,宋娘娘带你回宫。”
话罢,宋贵人向沈妩点头微笑,不留一语就离开了。
沈妩没听清丹福的话,但觉得宋贵人的反应很奇怪,她跑去金福庆福面前,问俩孩子丹福说的什么。
金福年纪大点,比庆福条理清晰,她掐腰看妹妹:“庆福说母后的石榴帕子比丹福的好看,金灿灿的,丹福的没有。”
“丹福就说宋娘娘有天上的星星花,最好看,庆福要看,丹福拿不出来就哭了。”
星星花,沈妩心里咯噔,难道是秋郁星?
沈妩本想追去,不管是不是秋郁星,只要去到宋贵人宫殿,她在宋贵人宫中待一会儿,说不定就会起风疹。
俩孩子闹着要去东宫,她只能先送金福庆福去东宫。
到了东宫,沈妩发现太子对着藏在宫里的小宦侍左瞧右瞧,身旁还有太医给小宦侍把脉。
见到沈妩来,太子立马拉着她到小宦侍跟前,着急道。
“表姨,这个生病的小宦侍前几日还挺正常,今天喝完药就吐了,还拉了,水也喝不下,我让人叫父皇和舅舅去了。”
“太医刚检查,你说他是不是中毒了啊!”
“我不知道,”沈妩观察着小宦侍,面色发虚,嘴唇干裂,倒也反应太强烈了。
半盏茶后,萧楚迁和谢怀璋一起匆匆赶到,太医查的差不多了。
他拱手:“皇上,吃食,用具,衣物上都查了,没有发现秋郁星,而是吃了巴豆,有多日了。”
“这个量用的十分巧妙,他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拉肚子,应是小宦侍久病,胃口不好排泄也不好,体内巴豆在积累下今日爆发了。”
“巴豆?”萧楚迁突得知这话,诧异一瞬,转而嗤笑:“膳房干什么吃的,岂不是说凶手这些时日就专门盯着太子的出恭情况,太子没腹泻,反而暴露了?”
沈妩欲言又止,谢怀璋看出她有话要说,特地走到沈妩跟前问。
“阿妩,你发现了什么吗?”
沈妩想了想,还是把宋贵人的异常说了出来,她谨慎道。
“表哥,星星花我也只是猜测,不一定就是秋郁星。”
谢怀璋没有断定什么,萧楚迁先发作了:“宋贵人当真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