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去皇子苑,无事少往后宫进,”话到此处,萧楚迁顾忌丹福还小离不得亲母,顾虑着要不要将贤妃就禁在英华宫。
他一回头,见丹福在宋贵人怀中甚是乖巧,萧楚迁狠了狠心,决定:“宋贵人暂时抚养丹福,等贤妃洗脱冤屈再行安排。”
贤妃突闻将自已的女儿送旁人抚养,她虽不惧进冷宫,但不能失去自已的女儿。
宫中送出去的孩子,哪还能轻易要回来,贤妃冲上去就要夺回丹福。
怎奈她冲上去还没碰到丹福,丹福就被她形容疯狂的模样吓到了,呜呜地又哭了起来。
萧楚迁见贤妃一上去就吓哭了丹福,联系刚才丹福哭,贤妃都不为所动。
他就以为贤妃跋扈嚣张,日常肯定不多亲自照顾丹福,反不如一直默默无闻的宋贵人。
他眯了眯眸子,指使两名宦侍:“立即送贤妃去冷宫。”
宦侍得到命令,一人猛架贤妃一边,将人生生拖出了英华宫。
只有贤妃越来越远的余音飘来,一声声丹福,丹福。
这时宋贵人忙临危受命般,抱着丹福上前福礼:“皇上信任嫔妾,嫔妾定在娘娘冤屈清白前仔细照养公主。”
萧楚迁还在气头上,虽心知贤妃没错,但也出了多年的恶气。
他厉声道:“说不定她就没清白可言。”
话罢,萧楚迁拂袖而去。
……
贤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一日传遍后宫,紧接着也传到了靖安侯府。
靖安侯夫妇自来知道小女儿的脾性,从前他们是不同意女儿进宫的,但女儿与长姐姊妹情深。
不敢信长姐年纪轻轻在宫中殒命,又怜长姐孩子,便自请入宫抚养瑞王。
这些年贤妃在宫中恣意,靖安侯府都知道,但他们心中也怜长女去的冤枉。
几次听女儿在宫中横行霸道,倒也没听有事,便放任不管,反倒能博几分宠妃的名声,为家添彩。
如今女儿被打入冷宫,用的却是冒犯皇上的名头,比起不确定的戕害后妃罪名还严重,因为罪名可清,圣心难挽,能出冷宫怕是不知何时。
他们哪里放心一对外孙儿孤孤单单在宫里。
一大早靖安侯夫妇就备了厚礼去谢国公府,请求在宫中的谢初蕴为女儿说几句好话,哪怕降位分都行,只要人出来。
谢国公夫妇被央求,他们当场拒绝了,到底贤妃曾差点害了他们女儿一次。
当年因靖安侯长女难产而亡的事,虽是萧楚迁调走了大半太医,诸如善妒,专横的流言蜚语无端袭来。
都扣在了谢初蕴头上,靖安侯府若说无辜很难。
现今才让世人看清跋扈嚣张的人是谁,他们怎肯做浪费力气之事。
而谢怀璋得知萧楚迁把贤妃打入冷宫后,觉得事出蹊跷,他隔日就进了宫。
到了宫里,谢怀璋才知是怎么一回事。
谢初蕴不为贤妃可怜,作为中宫皇后却可怜丹福,虚着嗓音道:“你不该如此冲动,贤妃进冷宫了,丹福怎么办?”
萧楚迁:“宋贵人照料的不错,丹福也喜欢宋贵人,先给她养就成。”
谢怀璋思忖片刻,他意欲起唇。
萧楚迁像看出什么似的,举手制止:“打住怀璋,不要再提靖安侯府怎么想,他们女儿什么性子,他们该最清楚。”
“若是忠臣便不会让朕为难,若是因此对朕生了恨,朕不缺他这一门臣子,朕这些年也真是好脾气忍了贤妃那么久。”
“此次不让她反省反省,冷宫就别出来了。”
谢怀璋否认:“臣不是想为贤妃求情,臣是想问皇上处置了贤妃后,太子那里有何情况。”
萧楚迁被贤妃气的至今怒气难消,有些草木皆兵,得知是太子的事,他缓和道。
“朕按你说的让人一直传太子伤重,让他在东宫装病,实则送了体虚的小宦侍进去,最近日常起居用的都是太子的东西,汤药也是小宦侍在喝,不过还没发现异常,应是幕后之人在观望。”
“等朕迟迟不放贤妃,不查良嫔的死,幕后之人看见有了替罪羊,应也蠢蠢欲动了。”
谢怀璋听说进度如此,他也不问了,想要博弈胜出,比的便是耐心。
顿了顿,他想起沈妩:“长姐,表妹在吗?”
谢初蕴不巧道:“我让她带金福和庆福去东宫看看煜儿,顺便出去玩,应没回来呢。”
谢初蕴吃了秋郁星的解药,身子在一天天缓慢的好转,终因积病已久,幕后之人等着她油尽灯枯,不好出门露面。
东宫情形又时时需要关注,沈妩这个陪住的表妹便派上了用场。
谢怀璋得知后就不问了,牵扯萧楚迁后宫,再英明的帝王也难免意气用事,他需要问问沈妩这两天的情况。
在谢怀璋找去前,沈妩带着金福庆福已经从东宫出来了。
路上俩孩子贪玩,不想直接回椒房殿,就在御花园里玩了玩。
御花园依旧是嫔妃们热衷的地方,她不仅在御花园里看见了孟贵人等妃嫔,还看见了宋贵人带着丹福公主。
宋贵人没聚堆,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照顾着丹福公主,给她采花玩。
不多时,孟贵人走到宋贵人身边,啧啧不解:“还想去冷宫当那人身边的红人吗,她对你也不好啊,放放丹福公主怎么了?”
说着,她一打眼见到沈妩带着金福庆福两位公主出来玩,旋即热情迎上,言语中多有指桑骂槐之意。
“还是皇后娘娘的两位小公主可人疼,那位怎么能比,也就有人傻,当个宝,不知她娘怎么欺负我们。”
短短不到两日,沈妩听说贤妃被打入冷宫,孟贵人与一众宫嫔载歌载舞,其间多有奚落。
没成想她竟舞到明面上,还拉踩公主。
沈妩莫名想到表哥曾教她的话,拉过金福庆福公主,不让她们挑拨公主们的姐妹情意。
“孟贵人,公主正是爱学话的年纪,您说者无心,公主小小年纪听者也无意,若无意学去,让有意者听去,届时怎好收场?”
孟贵人不是草率的性子,就是想出出气,发泄发泄这些年的怨气,就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教育了一顿,可是也不敢真让自已刚才的话被传出去。
她仓皇站起,讪笑离去。
走前,孟贵人想起还有一个与姐妹们的局要聚,她看回宋贵人。
宋贵人压根没看孟贵人,只将摘好的花交给宫女,如当珍宝地抱着丹福公主,无声走远了。
孟贵人觉得没意思,也甩胳膊离去。
沈妩看着分道扬镳的两方人,纳闷不已。
“很奇怪啊!”
“谁奇怪?”
“宋贵人,”身后传来平和又熟悉的问话声,沈妩很自然的接上。
话刚出口,她眉心突跳,一回头身形微颤:“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