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摇头:“不像,贤妃娘娘太招摇,心思是有,但她站在风口浪尖上,做不来如此神秘的事。”
沈妩推测贤妃早就敏感地猜到,皇后表姐打了送自家人进宫的主意。
贤妃肯定对后位有觊觎,不然不会说些奇怪的话,再打量她的容貌。
不过这个原因她不想再跟表哥细说,她绝对不会觊觎宫中了。
“没错,不是贤妃,”沈妩分析的透彻,谢怀璋同样将贤妃排除了出去。
他记得梦中的自已说过,幕后黑手是个极不好猜,很难怀疑的人。
一定不是张扬跋扈的贤妃。
表哥跟沈妩有同样的见解,她很轻松,为着心中还有困惑,她不解道。
“可我就不太清楚,贤妃纵使位分高,家世好,但她怎么能随意殴打嫔妃,旁人不仅不敢怒,还要反过来阿谀逢迎。”
“皇上皇后表姐不管的吗?”
沈妩的问题谢怀璋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眼下不是怀疑沈妩的时候,他徐徐道来。
“贤妃还有一个姐姐,早年皇上没登基的时候就入府了,当了贵妃没两年便去了,后来贤妃入了宫。”
“你看见贤妃欺负的人,大都明里暗里跟贵妃作过对,她在用作贱人的方式替贵妃出气,包括长姐并不曾有意伤过贵妃,她也不可避免地被贤妃报复过。”
“幸而长姐有皇上顾着,又是众妃之首,贤妃才办不到随意折腾长姐。”
皇上没登基前,除了王妃之位,府中的其他位分差距不大,张贵妃不比贤妃有仇必报的性子,明里暗里受过许多排挤。
一个不会耍心机手段,连被欺负都不会还手的人,指望旁人照拂下去,很难长远。
长姐那时要常与皇上参加宫宴,周旋妯娌,对于后院的事她没能做到手眼通天,贵妃便常遭人合起来欺负,她自已还闭口不言。
而贤妃不同,她自入宫就张扬行事,也会拿捏家世恐吓宫妃,宫妃娘家中人的势力到底不如贤妃,为了娘家她们也不敢挑衅贤妃,哪敢请长姐做主。
长姐生太子时,萧楚迁对他们的头胎孩儿期盼甚重,请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守着伺候。
哪知后半夜张贵妃也发动了,不仅是难产之象,去太医院请太医,也请不来几个医术精湛的。
宫女再跑到椒房殿已经晚了,导致张贵妃就在那一场生产中去了。
长姐再迎来女儿金福公主时,贤妃也正怀着丹福公主,因比长姐先发动,贤妃早早将太医院的太医全叫到了自已宫内。
让长姐生产时除了产婆,没几个能大用的太医,还好长姐已是生二胎,比生太子顺利。
萧楚迁后来把太医叫了部分回椒房殿,给长姐和金福公主检查,知道母女平安才放心。
不伤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长姐对贵妃有愧,宫妃们又不为自已叫屈,长姐师出无名,贤妃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萧楚迁更不会管了,他纳贤妃进宫只是弥补靖安侯府,只要贤妃不针对谢初蕴,他对其他宫妃受不受欺负不在意。
想到这里,谢怀璋无可避免地再想到了沈妩身上,反击过谢初燕的沈妩为了不受欺负,她耍过手段,用过心机。
梦中的沈妩更是贵至太后,她走的如此长远,若不考虑旁的,是否说明沈妩并没有错。
至少她在保全自已一直往前走。
谢怀璋想不明白的是,沈妩有自已不可不走的路,他呢,他怎么就能跟进宫的沈妩搅和在了一块。
谢怀璋静默间,知道了整个来龙去脉的沈妩,悄悄发出感慨:“原来是这样。”
“表哥,既然确定不是贤妃,我再回去好好观察观察,看看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沈妩怕她待太久,让看不见的幕后之人发现,不好多留,就准备离开。
谢怀璋用指腹敲了敲桌子,让沈妩一个个的观察始终较慢,若不小心露出破绽更是危险,他觉得该把某样计划提上日程。
“我已经有一个完善的主意,你帮我再注意注意可疑之处。”
谢怀璋朝沈妩招手,意思让她附耳过去,沈妩刚要直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她把耳朵歪去的瞬间,谢怀璋的头也向沈妩迫近。
气息扑来,沈妩耳朵痒痒的。
她们在皇宫,这间偏殿是萧楚迁的,殿中燃的一直是龙涎香,沈妩起初闻到的是浓郁的甜香,香味底韵悠长绵柔。
表哥离近她后,又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味萦绕在她鼻尖,沈妩小心地拧着鼻子吸了吸。
还是檀香,让人闻几下就有种心灵平静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沈妩自小常去寺庙礼佛,给母亲添长明灯香油的缘故,这种香味闻惯了总是让她很安心。
沈妩偷偷又拧着鼻子贪婪地吸了几下。
谢怀璋在沈妩耳边说着话,她会时不时地轻嗯,偶尔还点几下脑袋,让谢怀璋不得不在意沈妩耳垂上带着的耳环。
一只简简单单的相思豆,垂在半空,沈妩每点一次脑袋,相思豆都要晃悠几下。
好几次打到了谢怀璋的唇上,相思豆太小,没什么温度让他有切身体会,倒也还好,毕竟这种接触若非传递重要之事,无需如此。
奈何谢怀璋在注意到相思豆后,他又在沈妩耳垂的边上看见了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且是和梦中一模一样的位置。
谢怀璋还记得沈妩捂着耳朵向他嗔诉的话:“表哥,你要咬掉我的耳朵不成吗,我当聋子了,你当哑巴好了,回回让你对我好点,你都出尔反尔,不如不说话。”
因为在梦中,这颗痣伴随着沈妩的耳垂被他多次吮咬不放,每次他都要恶劣地尝到沈妩这里灼热为止。
那样红痣会更加嫣红如血,仿佛让谢怀璋体会到沈妩的心脏在为他跳动,对此爱不释手。
谢怀璋想到这里,手指不由自主地朝着还正常红润的小痣探去。
仅在沈妩点完头,谢怀璋的声音也落下最后一丝余音后。
她浑身一颤,好似被人拿捏了要害。
沈妩僵着身子,循着感觉用余光看去,发现,表哥这是在捏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