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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妩的风疹说是不严重,起在脸上还是怕吓到旁人,再冲了凤驾。
后面两三天都没出去走动,其间谢国公夫人过来看过她,皇后表姐谢初蕴,以及谢怀璋,谢怀清都派人送过沈妩药膏。
等大好出门,沈妩也不想一直矫情的待在漪雪阁中,在栖湘院给谢初蕴请完安,她打算再到舅母那里道声谢。
经过花园时,沈妩远远就听到了热闹的欢声笑语,驻目往一处花墙后眺望,她看见了五颜六色的锦衣少女,氛围好不热闹。
沈妩大概猜到这些都是皇后表姐想见的人,她与她们不相熟,自已又不是健谈的性子,贸然无事过去很容易打搅她们。
沈妩便想带着绿媛从一旁悄悄走过,蓦然她听到一声突如其来的讥诮。
“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还把家中小娘当亲娘当长辈,一块带来国公府打秋风,真是丢死人。”
“不愧是小娘养的,真是没福气,皇后娘娘刚驾临谢府,她就起了风疹,我听说得这病症的人可丑了,跟猪头一样,她肯定没面目出来见人了,哪像初燕姐姐如花似玉。”
“那哪是没福气,我看就是心机深沉,早不得风疹,晚不得风疹,皇后娘娘来的当天就得了。”
“这不就算计着皇后娘娘心善吗,娘娘贴身女官送药多大的派头,国公夫人还亲自去探望来着呢,这闹的府中谁都知道她得了皇后娘娘的关照,竟生生压了初燕姐姐一头,不知她的胃口是想要一个多大的婚事。”
“你们就别说沈妩表妹了,她是个孤女,没依没靠,有个得皇后长姐青眼的机会,哪舍得放过,不然哪关照得起小娘跟庶弟,不容易了。”
几个脸生的谢家旁支姑娘七嘴八舌的围着谢初燕议论口舌,很明显的指向性让沈妩手掌不由收紧。
紧接着谢初燕不慌不急地出声,看似为沈妩说好话,实则告诉旁人说的就是沈妩。
她话音一停,周围姑娘捂嘴发着尖锐的笑声,刺人耳膜。
绿媛听不下去了,走上前,对着花墙后面骂了一嗓子:“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嚼舌鬼?”
这声出去,花墙后面的人笑声戛然而止,转眼五六个姑娘陆续走出来,谢初燕在众人之后扬首傲然地走出来。
她直奔绿媛跟前,挥手给了绿媛一巴掌,清脆响亮的一声让人生畏。
谢初燕开口啐骂:“贱婢,堂堂国公府,谁让你敢对主子大呼小叫的。”
绿媛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沈妩忙上前将绿媛拉到自已身后护着,她对着谢初燕不平道。
“四表姐既然知道这里是国公府,为何纵着旁人毁我名声,拿我取乐。”
谢初燕甩着打绿媛的手,漫不经心笑着:“阿妩表妹给我扣的什么罪名,我何时毁你名声,你不在跟前我取你什么乐子了。”
她回头挑着眉眼,挨个问刚才与她说笑的姑娘:“我欺负阿妩表妹了吗?”
“没有,没有,”几个姑娘异口同声。
谢初蕴欲要选新人的消息只在国公府内部传开,族中是不知情的。
她们只知道谢初蕴这次回来带了礼仪姑姑过来,教导国公府中未出嫁的妹妹礼仪。
宫外女子让宫中女官调教的机会难得,但凡能受一星半点指教的,未来也可在婚事上添个彩头。
国公府内除了谢初燕,三房的三姑娘谢初然已经有了婚配,并不需要礼仪姑姑为自已多添贤名,她无需太过在意做宣扬名声之事。
谢初瑶不喜欢跟不熟,没眼缘的姑娘天天呆一块,加之她改嫁的亲生母亲来了上京,说是日后要落脚上京居住。
她受亲母相邀,去母亲家帮忙布置居所。
整个谢家只剩谢初燕无婚配,无事,过府小住的姑娘自然爱找她玩。
并且谢初燕有皇后妹妹的头衔,受人巴结不在话下,这些姑娘已经被她笼络过来,做了自已的跟班。
谢初燕得到满意回答,姿态傲慢地看回沈妩,扫了眼半边脸红肿的绿媛,无所畏惧。
“阿妩表妹,听见了吗,我可没欺负你,倒是你偷听我们说话,还纵容丫鬟大呼小叫,辱骂主子,我打她一巴掌不应该吗?”
“我身后的姑娘都是谢国公府的客人,我总不能让她们被不知礼数的贱婢惊扰,害的家里传出没有规矩的名声。”
“哦不对,”谢初燕悠悠止住声,神情颇为轻蔑, 赤裸裸将沈妩从上到下打量,故意透着三分嫌弃。
“我忘记了,阿妩表妹也是我谢国公府的客,就是这客与客也要分贵贱的,我身后的是过府小住,不日说回家就回家。”
“阿妩表妹是没有地方去了,只能住在我谢家,那便是寄人篱下,如此都不算客了。”
“你的丫鬟还如此嚣张不懂规矩,我看国公府的威名便要让她一个人败尽了。”
她话锋一转,十分凌厉:“我看也不能留她了,拉出去发卖免除后患最好,春桃春杏,把她拉去人牙子那。”
谢初燕眨眼就发了命令,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立即撸了袖子准备拖走绿媛。
沈妩万没想到谢初燕随便挑了一个错,就要肆意发卖她的丫鬟,护紧了绿媛不让她们进前一步。
她忍着怒意喝退道:“你们敢,绿媛是我的人,你们无权干涉她的来去。”
谢初燕毫不在乎,给身边丫鬟壮胆:“不必怕,沈妩都住进了谢家,还怕她一个丫鬟处置不了吗。”
春桃春杏被壮了胆,她们眯了眯眼,往上扒的更厉害,生生将沈妩的手背划出几道血痕。
绿媛也对春桃春杏踢踹,不让她们近前。
“放开我姐姐,不许欺负我姐姐。”
就在闹成一锅乱粥时,北念稚嫩的声音从沈妩后方响起,他猛地冲来,用头一个个地顶着春桃春杏。
两个丫鬟没防备,真让北念给推的踉跄开了。
“你们去啊,怕什么孩子,”谢初燕顿时恼火,她再次吩咐春桃春杏把绿媛拉走。
眼看春桃春杏还要上前时,一道清凌凌地女声打断了当前的闹剧。
“初燕表妹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