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有些人,准备置妻主于死地啊。”
沈君迟冲自已身边的小郎摆了摆手,“你速速去查一下,今日百姓为何称殿下为妖女。”
若只是过去犯下的事件,应也不至于。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那小郎便回来了。
“正君,属下查到,是昨日夜里在东部的娘娘庙忽然冒起了黑烟,有人在下面发现了纸条,说是上天给的警示,不除妖女,便降下天灾。
而后今日早上,东部有几户人家便开始发起高热来。”
娘娘庙是南檀国最大的一所庙,可以说,每年前去供奉的人都数不胜数。
这手段虽然拙劣,但在百姓中却分外好使。
“那几户人家可曾查明发热的真正原因?”
小郎摇了摇头,“属下前去探查,只知是今日早晨忽然发热的。连郎中都不知是何原因。”
沈君迟面色凝重。
墨锦瑜指节轻扣椅臂,“看来,地方这是来势汹汹啊。”
“不如我去东部看看?”祁渊冷声说道,他武功高强,说不定能探查地更仔细一点。
“得了吧,冰山脸,若是别人有心遮掩,一个空有蛮力的人能做些什么。”
一道冷厉的视线射向墨瑾瑜,他却是面色丝毫未变。
沈君迟倒是了解墨瑾瑜为何这样说,祁渊虽有无力,但人并不是如墨瑾瑜口上所说那般,相反,他极为谨慎。
然而,正因为此,他反而更容易陷入诡计。
沈君迟摇摇头,“祁侧君先不必去,你们在这等着,我先去门口安抚一下民众。”
看到云梨又准备伸手,沈君迟只摇了摇头,“听话,梨梨。”
“啧,行吧,我陪你去。”墨锦瑜懒洋洋地起身说道,“至于冰山脸,你就在这好好陪着妻主吧。”
云梨看了一眼祁渊,他脸上冰冷,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端坐着。
而后她和沈君迟对视一眼,“放心,我好歹是太女殿下的正君,她们并不能真的拿我如何。”
云梨这才不安地点点头。
大门口,百姓的愤慨比沈君迟预估的还要严重。她们叫嚣着,有的坐在地上哭诉着。
地上堆积的全是烂鸡蛋,菜叶子。
一看沈君迟和墨锦瑜出来,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他们就是那妖女的正君和侧君。”
人群顿时骚动的更厉害了,府上的一干侍卫勉强才给拦了下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沈君迟出声说道。
“不要听他说话,谁不知道这第一公子自幼饱读诗书,伶牙俐齿的,他一定是想要哄骗我们。”
沈君迟和墨瑾瑜对视一眼,皆是面色一厉。这里面,有人在挑拨。
沈君迟冲身后摆了摆手,很快,有几个人被揪了出来。
“大家快看啊,这正君和侧君不做人了,居然开始抓人了。”
这几个人穿着朴素,眼里的狡诈却是一闪而过,哭的凄凄惨惨的。
百姓的愤慨被他们的哭声再次调动起来。
“对,堂堂太女殿下的正君和侧君,怎么着,你们还想当堂逼供不成。”
“对,你们一定是做贼心虚,快点放人。”
“嗤,不知道大家觉得咱们南檀国的女帝如何?”墨锦瑜忽然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女帝。
很快,有个人举起胳膊说道,“女帝自然是很好的。”这些年来,虽然南檀国有过动荡,但云裳却一直坚持勤政爱民。
去年,南檀国连续三月大旱,颗粒无收。女帝坚持开仓放粮,并亲自来到民间施粥,这才将无数百姓免于忧祸之中。
“那好,我再问一句,大家可还记得谢怀瑾?”
此名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当年这三个字可是无数女郎的心仪对象,皎皎如月。
从才行到德行,谢怀瑾都无一处可挑剔的。
“那大家可还记得,谢怀瑾为什么去世?”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默然。当年云愁的事,闹得极大。无数人曾经云裳和谢怀瑾这对佳侣当做结为婚姻的标准,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在民间广为流传。
墨瑾瑜叹了一口气,“我的妻主,你们的太女殿下,才出生,便没了父君。女帝忙于政务,更是疏于对太女殿下的教导。你们说,无父无母,这样的孩子成长起来能不长歪吗?”
百姓们看着面容严肃的墨瑾瑜,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那几个被抓起来的人正准备说话,被府上的侍卫一把捂住了嘴。
沈君迟眉目清朗,“各位,你们再看这几人,他混在你们中间,穿着粗布麻衣,但是你们看他的手,与你们有何不同?”
寻常百姓家,平日里忙于农事或生计,手上总是沧桑枯黄的,但这几人的手,竟是白嫩嫩的。
再观他们的面色,更是红润的不得了。
“我想起来了,当时他站在我旁边,好像是他一直在挑着喊事。”忽然有百姓出言喊道。
其他百姓也窃窃私语,“好像是,我也记得那人是我旁边的。”
见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沈君迟这才说道,“各位,我们同为南檀国的子民,应当知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应当给予对方一次改正的机会。今日,你们说太女殿下是妖女,但你们可曾想到,是否是有人在故意挑动,又或者,有人与敌国串通,企图让我们南檀国大乱。”
下面皆是一阵吸气声。
“我自然也听说了娘娘庙的事。若是神圣的地方,被他人当做诱饵,你们说,我们要上当吗?”
听见沈君迟的问话,下面先是一阵沉寂,而后爆发出“我们不要上当”的齐呼。”
“至于那几户生病的人家,你们放心,太女府现在就派人前去医治,这事我们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墨瑾瑜也上前一步说道,“没错。”
至此,下面百姓的愤慨被彻底安抚了下来。在不知不觉中,下面哭诉的人,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