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梨肩膀瞬间垮下去。“那个太女怎么这样啊?这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君迟看着她苦恼的模样,眼里闪过笑意,“若是梨梨的话,会怎么做呢?”
云梨撑着下巴思索道,“君迟哥哥没有听过那句话吗,宁可得罪武将不可得罪文人,虽然两者同是刀子,但硬刀子插进拔出,远远不及软刀子的钝疼磨人。”
沈君迟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王大人既然在天下文人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我们就需要先了解他的秉性如何,若他视天下苍生为已任,在我这个太女身上想必他也曾寄予几分期望。”
不过依照那太女的品性,这份期望怕是已经岌岌可危。
“若是他品行不端,虚有其表呢?”沈君迟故意反问道。“那自然是给他想要的。”云梨嗔了一眼沈君迟,仿佛在说他笨。
沈君迟失笑出声,不过云梨说的倒是没错。
“所以那位王大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云梨面容疑惑,沈君迟按住她的肩膀,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这就不劳我们梨梨费心了,既然你已经给君迟哥哥指明了方向,那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妻,妻主。”沈确微喘着来到门口,面上还带着几分红晕。他看着沈君迟和云梨的模样,羞涩地不敢靠近。
“是确弟弟啊,你怎么来了?”
沈君迟从云梨身上起来,看着沈确,眼露诧异。沈确小心地偷瞄了一眼云梨,云梨也在探头看他。沈确按捺住内心的雀跃,小声说道:“我听闻宫里来人,担心妻主出事。若是妻主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母亲帮忙。”
“确弟弟实是有心了。”沈君迟压下眼底的若有所思,轻笑着说道。沈确站在原地,抿了抿唇瓣。“不必担心,我这里已有应对之策。”沈君迟望了一眼身后的云梨。
虽不知沈君迟说的是何方法,但正君为人一向聪敏过人,沈确暗中松了一口气。
“既然确弟弟已经来了,不如等下和我们一起用膳吧。”听到沈君迟的邀请,沈确微不可觉地捏紧了衣袍,和妻主一起吃饭?沈确白皙的侧脸红晕蔓延,忐忑地睫毛轻颤。
“对的,沈确,谢谢你关心我,就一起留下来吃饭吧。”被云梨笑意盈盈地注视着,沈确到底点了点头。
夜,举着牌子的下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云梨的琉璃阁外。
“殿下,今日到了翻牌子的时刻了。”因为正君和侧君都是太女强抢来的,女帝为了平衡,便规定到了每月15日,云梨可去一位夫郎的房中。不过,也只有墨侧君和沈侧君的房中太女尚还可以进去。
至于正君的房中,太女每次都被气的甩袖而去。而祁侧君的房中更不必说了,每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丢出来。偏太女却拿这二位毫无办法。
云梨也就一刻钟前才回琉璃阁,她正从旁边抽出一本话本躺在榻上看的津津有味。这南檀国的话本可真是让自已大开眼界,从前在西铭国,母后都不让自已看。
如今椅子还没坐热就让自已挪地方,云梨还有些不舍。
她眼睛勉强从话本上移开扫了一眼旁边的牌子,随手翻了沈君迟的,“就正君的吧,等下我,咳咳,等下本宫就过去。”
差点说漏嘴的云梨紧张地望了一下那举牌的下人,却发现她居然比自已还紧张,云梨纳闷地看着她:“怎么,本宫是不能去正君那里吗?”莫非君迟哥哥的木牌不能翻,云梨暗暗思索道。
那下人抹了一把汗,欲哭无泪,倒也不是不能翻,只太女殿下每次从正君那里受了气,遭殃的可都是他们下面这群人。
“什么不能去?”沈君迟面容淡淡地从门口进来,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那下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怪哉,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君居然主动来到这琉璃阁。
云梨眼疾手快地合上手中的话本子,放在身后,“今日是翻牌子的日子,不过是和这下人在说去哪里的问题。”
沈君迟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她的小动作,“哦,那妻主倒是说说,是翻了谁的牌子?”乍然听到沈君迟的妻主二字,云梨瞬间脸颊爆红,怎么君迟哥哥叫自已妻主这么奇怪,她睫毛轻颤,不敢抬眼看沈君迟。
见云梨没有说话,举牌子的下人向沈君迟弯腰说道:“殿下翻的是正君您的牌子。”
沈君迟的视线落在被翻开的牌子上,虽然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心间还是莫名颤动了一下。“先下去吧。”见已经到这份上了,再说下去梨梨怕是要把自已藏到整个被中去。
“生气了?”
温柔中带着蛊惑的气息在云梨耳尖响起,云梨咬唇侧了侧脸,“才没有。”
“好了,君迟哥哥逗你玩呢。”她脸皮这般薄,沈君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云梨虽然依旧有些羞涩,但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不待她这一口气喘完,沈君迟忽然说道,“梨梨刚刚在看什么?”云梨瞬间身体僵住,像一只被抓住偷吃松子的小松鼠。
“什么也没有看。”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已,云梨特意瞪大了眼睛努力直视着沈君迟,务必让他看到自已的真诚。
“哦,是这样吗?”沈君迟拉长了尾音,云梨刚准备点头,沈君迟却一把揽过她,另一只手往身后的话本探去。
察觉到话本被抢走,云梨不满地嗔道:“君迟哥哥,你耍赖,哪有人像你这样的。”说着还不解气,云梨用力推搡着沈君迟,自已现在真的超级不满。
云梨的动作对于沈君迟来说就是一只不听话的小狸猫,三两下就被镇压了。他施施然揽着云梨念着随口翻开的一页。
“刘家小姐对这新出的男人赞不绝口,他劲瘦的腰肢,裸露的胸膛,日日夜夜在自已的眼前、梦中闪过。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沈君迟额角微黑,越读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