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整日摆弄自已的二两银子,思考能做点啥。
实在不行去县城做个厨娘吧?
越想越觉得可行,这样跟在大厨身边打杂久了,不管拿出什么新菜,都可以说是跟在大厨身边学出来的。
不过此意一提,便被张桂否决了。
“不行。”
“为什么?”
张桂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在县城做学徒,不管学什么,想要跟个有本事的师傅,都要有关系的,咱们家没那个关系。”
路禾有点自闭:“我天分这么高的都不收?”
“不……呕!”
张桂一个不字刚出口,便开始干呕起来。
她只觉胃里一阵翻腾,连忙跑出厨房,跑去院子里的一处墙角,扶着墙便吐了起来。
直到胆汁差点都呕出来,才不再吐了。
路禾端着水一脸担忧,又有些替她娘高兴。
“娘,你是不是,怀孕了?”
张桂表情有些茫然,刚想摇摇头,一阵恶心感再次翻涌。
“呕~”
一番折腾,张桂虚脱了,被路禾扶回房间,躺在床上还觉得天旋地转。
路禾却更加担忧,若是怀孕便算了,若是其他病症呢?
现在正农忙,张桂是回来做午饭的,路禾回来是拿水的,结果这么会儿功夫,张桂就倒了。
她拎上水,赶紧去地里找了路奶奶:“奶奶,我娘病了,请个大夫回来看看吧。”
“病了?”路奶奶愣了下,这人才刚回家还没一刻钟,咋就病了?
路平听了赶紧过来:“怎么就病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可是回去的时候摔了跤?”
路禾挠挠脸,第一次发现替自已娘说她可能怀孕了有点羞耻。
不过也就一点点,她羞耻过后便小声描述了一下张桂的症状。
“娘刚才在厨房正要烧饭,突然便干呕起来,跑出厨房就吐了,这会儿人还晕着,在床上躺着呢。”
路平一听就急了,扔下镰刀便跑回了家。
路奶奶瞟他一眼,没拦:“你娘可能是怀了。”
“我也觉得。”路禾点头,随即又摇头:“但是奶奶,二婶怀孕时反应没有这么剧烈,娘若是怀孕便算了,若是生了其他病就不好了。还是给娘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张桂怀第一胎的时候,路奶奶还记得,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路奶奶也摸不准张桂是怀孕了还是真病了。
不过请大夫来有些困难,她想了想说道:“明日你陪你娘去县城医馆吧。”
路禾只得点头,是她着急了。
县城医馆的大夫,一般都是坐堂,很少会外出看诊,除非一些大户人家有人病了,那些大夫才会出诊。
又或者县城里哪户人家病人实在不便挪动,距离又较近,给的银钱多,不好拒绝,也会出诊。
若是想请来村中,是不可能的。
次日一早,娘两个便坐牛车去了县城。
来到宜民医馆,老大夫先是问了几句,便摸着胡子把起脉。
张桂心里紧张,她希望自已是怀孕了。
被她的情绪感染,路禾也紧张起来,目光一直在老大夫的脸上和摸脉的手上来回扫视。
好半晌,老大夫收回手,笑呵呵说道:“这位夫人是喜脉,只是身子不好,反应有些剧烈。”
路禾赶紧问:“那我娘需要吃些什么药调理吗?”
老大夫看了看两人的衣服,琢磨了一下说道:“倒也不用,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则不吃。只是需要好生养着,莫要干重活,莫要操劳。”
路禾松口气,这倒是好说,张桂现在的状况,路奶奶不会让她下地干活的。
至于家里做饭一类的杂活,她顶替她娘就行。
走出医馆时,张桂表情还有些恍惚,手下意识放在小腹上,眼中染上喜意。
她身子不适,路禾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路边,带她去饭馆摊贩一类的地方,她又不肯。
最后路禾把她送到牛车上歇着,打算自已去买些吃食。
“娘,你和牛爷爷在这里乘凉,我去给你买些吃食,你现在可不能饿着。”
张桂一犹豫,还是点了头,只是嘱咐道:“莫要买贵的,买些杂粮饼子或者窝窝头就行。”
路禾点头应好,却没打算真买这些,而是越过馒头窝窝头,直接去了包子铺。
“两个素包一个肉包。”
张桂现在孕期反应强烈,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下肉包,不过还是买了一个。
她太瘦,需要营养。
包子铺的小贩看了眼路禾,没动,他怕这么小的姑娘手里没钱,而且这姑娘看着就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
见小贩看着自已不动,路禾发出一声疑问:“嗯?”
小贩这才道:“素包子两文,肉包子五文,共九文。”
路禾歪头看看在桌边吃饭的人,正巧有一人吃完要走,起身时才将铜板放在桌上。
这分明是先吃后付账,到她这里就要先付钱后拿包子了?
她挑挑眉,看人下菜碟。
察觉到她的目光,小贩八风不动,做生意的,这点脸面还是要舍的。
不然吃亏的就是他了。
路禾无语,掏出九文钱递过去,小贩这才笑呵呵的给装了包子。
怕包子时间久了会凉,买完包子直接回去给张桂。
张桂一看就往回推:“你吃,娘不用吃这个。”
路禾笑道:“我在家早饭吃了不少,还不饿,这是特意给娘你买的。早上你吃不下,吃的那点又都吐了出来,奶奶特意交代我给你买的,还多给我拿了钱呢,娘你就放心吃吧,不用舍不得。”
“娘吃不了这么多,分你一个。”张桂拿起包子便送到路禾嘴边。
路禾想了想,只咬了一口:“我真的不饿,吃一口尝个味道就好,娘你吃吧,我去逛逛,等饿了,我便也买包子吃。”
“也好。”
见张桂真的吃了起来,路禾这才放心走了。
难得来县城,她想去早市看看,顺带跟钱生听一听八卦,也许就能找到灵感开辟赚钱的道路了。
早市同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有些摊贩很眼生,想来是后面来的。
没想到钱生居然还在之前的位置卖煎饼,人瞧着比之前成熟不少,身板子也壮了些,面皮也黑了些。
钱生察觉有人过来,抬眼要招呼,待看清来人时却愣住了。
看了半晌,才不确定的开口:“路、路、路河?”
娘咧,这咋还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