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佳,是临安王府被人捧在手心的郡主,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自小,她便被要求着学习琴棋书画,仪态规矩,就连教习嬷嬷,都是从宫里请来的。临安王虽然事事纵着她,却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已的女儿变成一个,肚子里没有墨水儿,只会以权压人张扬跋扈,中日里目无下臣,且还没度量没脑子的花瓶,废物点心。临安王这人,聪明一世,就连权势最盛之时,都能上交兵符,急流勇退明哲保身。
试问这样一个人,难道能蠢到将自已女儿宠成个心狠手辣的废物吗?恰恰相反,他不会。
先帝多疑,在位期间没动临安王府,不过是因为临安王诚意足,够识趣。他愿意宠着顾柔佳,也不过是觉得,这人够蠢够没脑子也…足够听话,可以做他的一枚棋子用来牵制住安国公府的…听话的棋子。而这执棋人,便是先帝。
事实上来说,临安王府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恰恰说明,府上的人足够聪明。
在当年的情形中,顾柔佳在外,越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先帝便越会对她,对临安王府放松警惕,同样的,她这个郡主也会越安全。
她在人前仗势欺人,娇蛮无礼,先帝便会宠着她,助长她这份气焰。毕竟,顾柔佳仗谁的势?临安王府的吗?错!她柔佳郡主仗的,是先帝的势,她背后,代表着不可违逆的皇权。
顾柔佳这人吧,其实很聪明,在这偌大的皇城中,她活得肆意快活,活成了人上人。在某些方面来说,这人还是很成功的,只因她审时度势,有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装傻卖乖,将自已伪装成一副,上位者希望看到的样子。
她在外仗着先帝的势,在先帝眼中,不正是将自已列为他阵营中的表现吗?先帝会觉得,这人同他一样喜欢权力,是一条船上的人,从而对这人更加信任。
顾柔佳真的喜欢安国公吗?对于这个问题,就连她自已都无法确定。她想,是喜欢的吧。纵使一开始她嫁入国公府只是为了顺先帝的意,让先帝对自已放下戒心?可初见时,就真的没有动心吗?翩翩公子,意气风发,光是站这儿,便叫人移不开眼。
顾柔佳觉得自已在那一瞬间,心跳是加快的。后来,顺利嫁进国公府,叶袁对她也极好,从不会让她受什么气,也不会容忍府中妾室威胁到她的地位?
坊间传言,安国公与其夫人,并无感情,平日里不过逢场作戏,碍于圣上赐婚,没能和离罢了,私底下,两个人也是各玩儿各的没甚交集。
可只有她自已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叶袁对她很好,从来不会下了她的面子,除了那次…因为棠姨娘。
顾柔佳觉得,在朝夕相处中,她应是对叶袁有那么一点儿喜欢,或许,也不只是那么一点儿。她有时也会因为叶袁带回府的女人,而难道心中有些不适,可也仅限于此了,因为她顾柔佳,不会让爱情压过自已的理智,她不会因为一点好,便将自已的一颗心给出去,将自已的全部身家,系在一个心里装着不止你一个女人的,不一定爱你的男人身上。
因为顾柔佳觉得,这种行为就是在犯蠢,压上自已的一生,只为去赌一个男人对你有几分爱,无异于跳进火坑,自寻死路?有时候,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正如她,表面上对叶袁一见钟情,可她,真的爱吗?她对叶袁,或许有真情,但,有几分呢?她想,大概三五分吧,三分,足矣。仅仅止步于动心这一阶段,不会因为某种嫉妒的情绪,让自已失了理智,失了大家闺秀,王府郡主的体面?
在叶袁去别的女人院中之时,她会感到不舒服,心烦意乱,却也不会低声下气地上赶着自已求宠?她想,如今这样,就挺好,不远不近的态度,保持自已绝对的清醒,才不会陷进去,反受其害。
顾柔佳是个很喜爱自由的人,骨子里,她也很冷漠,对人对事,皆是如此。若她愿意,可以同某个人演戏一辈子,都让那个人察觉不到她在演戏,这,便是她的可怕之处。
大多数时候,她更像是一个现代人,思想开放又前卫。她希望,别人见到她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谁谁谁的夫人,而是她顾柔佳。
门外传来侍女的通报声,“郡主,二小姐求见。”
顾柔佳回过神,盯着手中玉佩看了会儿,才低笑一声,道:“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走进来一个一身白衣,长发简单挽起,冷着脸没甚多余表情的冷艳女子。这人,便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女—叶唯一。
她刚一走近,便恭敬地行礼,唤道:“母亲安好。”
顾柔佳神色也淡淡的,轻轻“嗯。”应了声。
此刻,这母女二人周身淡淡的疏离感,出奇地有些一致。
顾柔佳合拢掌心,将玉佩收起,抬眸打量着自已这个大女儿,她觉着,大女儿的性子,其实是有些像自已的,是另一个更完美的,没有被伪装过的自已。
少顷,她开口,“你一般都不会来我这主院,此番,又是为何事?”
叶唯一直视着自已母亲,开口,单刀直入,“不瞒母亲,女儿此番,是为七妹之事而来。”
顾柔佳轻笑,“哦?那你说说看。”
叶唯一顿了顿,语调没什么起伏,“七妹不该,将人推入池中,此举,太蠢。”公事公办的态度,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不掺杂任何的个人情绪。
“你妹妹她,是太蠢了些,好在,没惹出什么大祸。”顾柔佳蹙起眉,似对此有些不满。
叶唯一诧异看着自家母亲,有些意外母亲竟没维护七妹。
顾柔佳敏锐地觉察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转眸,“怎么,你觉得,我会护着你妹妹?”
叶唯一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母亲从前,一惯如此,且,七妹的性子,太过浮躁,她…斗不过四妹。”说着,她微皱了下眉,“母亲应用心管教她才是,女儿言尽于此,,望母亲珍重。”
顾柔佳看向窗外,没头没尾说了句,“唯一,你被教得很好,看你这样,我便放心了。”
“母亲…何意?女儿不太明白,请母亲明示。”叶唯一不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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