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离开后,刚刚还楚楚动人的婉柔好似变了个人,眸中满是算计,唇角不懈的勾起到一个极为怪异的弧度。
她江婉柔可是堂堂丞相嫡女,弟弟又高中状元,妥妥的下一任丞相,可寒璃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孤女,也敢占着皇后之位这么多年。
这下倒好了,等到那个贱女人被废了,她有的是办法当上继后,让烟儿当上下一任皇后!
那边皇帝也到了凤仪宫,寒璃的贴身大宫女急急忙忙上前禀报“娘娘,娘娘不好了,皇上气冲冲地过来了,您快点准备好应对之法吧!”
层层帷幔之后,一身素衣的女子姿容绝丽,眉间却是有着一抹化不开的郁色,眸中无甚波澜。寒璃听了宫女的传报,抬起皙白的手指将帷幔掀开来,语气平静的对宫女吩咐,“春儿,你且先下去吧!将宫人都遣出去,你便也出去守着。”
那个叫春儿的宫女领命后,却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平静地有些过分的自家娘娘。
寒璃摆摆手,“不必担忧,本宫可是皇后,快写去吧!本宫无碍。”春儿最终还是匆匆离开了。在殿门处与一脸阴沉的先帝擦肩而过。
“奴婢见过皇上。”
男人不予理会,只大步向着殿内走去。静坐于榻上的寒璃自然的看到了来人,但却丝毫不动,只是用一种死寂的目光看着逆光站在面前的男人。
她沉默着,心中一片悲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二人见面便只剩了争吵,又是从何时起,这个她不惜与族人断绝关系也要一心爱着的男人,早已对她没了最初的信任?
才不过十年,对于修仙者来说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可曾经她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少年郎,却早已在权利中迷失了,变得面目全非。
先帝心中满是怒火,可在对上寒璃不带半分感情的冰冷眸子时,心中还是一颤。
这种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可如今寒璃却用这种眼神盯着他。他还未质问,这女人又凭什么这样看着他?
这些年,寒璃都对他不冷不热,他没说什么,自觉对她有所亏欠,便将皇后之位给了她,让她一个孤女享受着无限荣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如今她更是胆大妄为,竟敢给柔儿下毒。身为一个掌权者,帝王的颜面不允许他被一个女人一直甩脸色,哪怕这个人是与她相伴十余载的皇后娘娘也不行。
先帝这般想着,抬起手便给了寒璃一巴掌,打完后,掌心微颤,却满眼厌恶地看着她。
“皇后,朕万万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借一个小孩子的手给柔儿下毒。她那么善良,平日里温柔大方,与你并无威胁,你怎么连她也容不下?”
寒璃唇角轻扯,幽幽望着先帝,“我恶毒?呵,你断定是我做的是么?你信了?”
先帝轻嗤,“证据确凿,朕有什么可不信的?还是说你寒璃是个很可信的人?”
听闻此言,寒璃眸中最后一抹光亮也暗了下去,她偏过头不再看先帝,指尖在颤,语气却十分坚定,“不是我!”
“你竟死不悔改,连承认都不敢,寒璃,朕才发现,你变得如此善妒,撒谎成性,朕已查明此事是你所为,你却还不认,怎么?是朕冤枉了你不成?”
说着,他手直接掐上了寒璃的脖颈,似笑非笑盯着对方,“怎么,想装可怜?呵,没用!你既害了柔儿,便要付出代价,亏柔儿还口口声声为你开脱,这么的信你,依朕看,你这种女人,不值得!”
话毕,他猛地松开了手,好似扔掉了什么脏东西般甩甩寒璃,“杀你,朕嫌恶心。从今日起,禁足凤仪宫,好好反省吧!若再有下次,这皇后的位置也别要了,直接去冷宫待着就是了。”
最后再瞥了寒璃一眼,拂袖大步朝殿外走去。
望着离去的背影,寒璃缓缓闭上眼,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多可笑啊!以前一心一意待她的温润君子,如今竟也会用恶毒两个字来形容她。
究竟是她善妒害人,还是那个人为自已变心而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答案不言而喻。
蓝月内心OS : 哈哈,我只不过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变心而已,有什么问题?朕不过是想给全天下女人一个家罢了!这也有错?
嗯嗯嗯,没问题,没问题,咦,什么脏东西?赶紧滚呐~
话归正题,自那以后,寒璃身体日渐消瘦,闭门不出。偶尔江烟也会来凤仪宫,后又什么善解人意地安慰,“娘娘,烟儿和姑母都相信您的,烟儿知晓,您不是会害姑母之人,一定是皇上姑父错怪您了。”
对此,寒璃只是沉默,渐渐疏离了这个她以前十分宠爱的小姑娘,后甚至是直接拒之门外。
到了这一步,她寒璃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是这个她从未设防的小姑娘在背后给了她致命一击。何况,寒璃并不傻,她是一个奇女子,从一开始便只是为了爱,才给了先帝一次次伤害她的机会。
走到这一步,她并不怨谁,也并未后悔当年救下先帝,她只恨自已识人不清,与家族决裂,最后落得凄惨境地。
寒璃仰靠在软榻上,长叹一声,眼神放空。她想,若能重来,她不会再入宫,跟一群女子抢那一个男人,平日里靠着一个男人那点点宠爱过活。
直到失去自我,成为一个自已讨厌的样子。
寒冬退去,积雪渐渐融化,院中梨树长出新芽,寒璃也在顾寒云十一岁那年春天微笑着结束了有些狼狈的一生。
而江烟也达成了目的,她所谓的喜欢,便是让顾寒云失去所有,自已再一直陪着他,成为对方心中唯一的光。让年幼的顾寒云只能依靠江月柔姑侄和她们背后的江家。
可江烟不知道,从一开始她有意接近皇后,顾寒云便已看穿了她,包括后来皇后之死也被顾寒云查了个七七八八。
“砰” 一阵冷风吹过,雕花木门应声而响,唤回了思绪飘飞的江烟。她有些恍惚的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确定是自已房间后才松了口气,继而眼中又浮现出恨意。
这些年,她时常会想起先皇后,当年,明明亲手毒死了先皇后,顾寒云也只孤身一人,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人就是不多看她一眼呢?
明明顾寒云只能依靠她了,却还是对她冷言冷语,次次拒绝。
凭什么凤来国送来的草包公主,那个被送来赔罪的贱人可以当上皇后?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自已只能被一柄小轿子从皇宫侧门抬进去当一个屈居于皇后之下的贵妃?
那个凤来国的贱人有哪一点比得过她这个盛京第一才女?就凭传言那什么,听起来就很扯的凤凰血脉吧,未免也太可笑了。
* * *
“阿嚏!”凤仪宫主殿内,一身正红色宫装,头戴凤钗的蓝月疑惑地眨了眨明亮的凤眸,双手扒拉几下身侧的白色小脑斧,颇为无语。
“小七啊小七,快用你那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想想,是哪个又在背后算计我?”
小脑斧“喵”了一声,耳朵一耷拉,直接口吐人言,“宿主,就您如今这处境,放眼整个盛京城,没算计您的人也屈指可数叭。”
蓝月“……”
小红适时开口,“主人别理它,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可以啦!小红去给您打探下哦。”
蓝月抬头,微微摇头,“不必,你有另外的任务。”
耳间红色宝石微闪,随即消失不见,转而化作一个五六岁的奶娃娃,叼着一串糖葫芦出现在蓝月面前,一本正经地问,“主人,有何吩咐?小红这便去哩。”
说这话时,她头顶上的两个小揪揪甚至都还在颤动。
蓝月望着有些呆萌的小红,“扑哧”一声笑了,顺带着还上手捏了捏她的小揪揪。不远处的玉竹也眼神放光地盯着像极了年画娃娃的小红。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包子脸玉竹也想捏捏小红的小揪揪。
蓝月收回凤凰爪子,语调上扬,“你去趟皇宫东南方位,我感受到那处有细微灵力,波动,你去探一探虚实,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小红咬掉一颗糖葫芦,红光一闪,消失不见。蓝月也站起身,缓步朝着门口走去。
玉春玉竹对视一眼,也快步跟上。蓝月走的并不快,沿着偏僻的小路,四周是茂密的树林,石子路的尽头有一座假山,翻过假山便就是御花园了。蓝月凝望着远处被雾气笼罩的假山,步子缓缓停住。
▍小七,你给我讲讲盛云的过去吧 ▍
系统: ▍宿主,这要从开国之初说起啦!您确定要听吗? ▍
蓝月听系统这话,心道不妙,这笨喵莫不是要将顾寒云的祖宗十八代怎么死的,何时死的,甚至死成什么样,骨灰在哪都给我讲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