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条消息的厉寒飞眉头一挑。
【有事？】
周琦玉：【嗯嗯嗯。】
厉寒飞轻轻笑出了声，想象不出她发这条消息的表情，面无表情吗？
脑海里又闪过照片里女孩笑出梨涡的模样，喉结滚动一瞬。
总不能是那样吧？
厉寒飞：【好。】
周琦玉心跳有加速的倾向，哪还有什么心思躺在床上，她走出了房间。
一边走在走廊上，一边清清嗓子，还试了好几个音。
“你好……咳咳，寒飞……咳咳，寒飞哥，厉寒飞……”
在这片地方似乎还不错，毕竟空无一人又空旷，有种混响的感觉，给声音加了层滤镜，好听了不少。
厉寒飞等了两分钟，手机没有动静，他百无聊赖看了看四周，要说心如止水，也不见得。
他从旁边桌上拿了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仰头，喉结滚动，好一个诱惑少女的行为……
一条消息又跳进界面，厉寒飞差点被水一呛。
心不受控制随着消息响动而跳动。
只一看消息，硬是把那股悸动抑制住了。
贺奕阳：【你要回来了？】
厉寒飞：……
厉寒飞擦了下嘴角，点开这条消息，随意打了一句话发过去。
【嗯，来接我。】
贺奕阳：【几点？】
【三点。】
贺奕阳：【晚安。】
厉寒飞：……
周琦玉手指慢悠悠点开语音通话。
等待接通的过程，她看了眼时间。
23:55
嗯……
她又走了几步，走进一个房间。
电话接通了。
“喂。”
只一个字，声音冷冽低沉，从电话里传出来，被他说的极有韵味，熟悉又好听。
明明只隔了一天没听到他的声音，却好像是过了很久。
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一日不听也隔了三秋。
听到这声音仿佛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毕竟也是闻到他气味的时候，才能听到这声音。
周琦玉忍着心跳，靠在房间冰凉的门上：“喂。”
不同于厉寒飞的坦荡，周琦玉这一声有些小心翼翼。
忽而安静，一呼一吸，在安静的空气里听得尤为真切。
他们的气息纠缠着，明明很远，却又很近。
生疏却又暧昧……
“怎么了？”
还是厉寒飞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沉默，配着他的声音的是周琦玉的心跳声。
没怎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周琦玉在心里回复。
他声音可真好听，就在耳边，就像耳语，但周琦玉还是听到隐约的疲惫感。
他应是很累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还不睡觉。
周琦玉手指捏紧了电话，使劲让自已从沉溺他的声音中回神：“那个……你在做什么？”
“等飞机。”言简意赅，听不出什么感情。
“你要回来了？”周琦玉没注意到自已声音里的雀跃，可能很快就要见到他了吧。
“嗯。”
“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睡？回来要折腾到很晚吧。”
“……嗯。”
厉寒飞还真是挺有耐心的，周琦玉觉得自已在废话，他听就算了，还回应她，还没挂电话。
“不累吗？”周琦玉还是想关心他。
厉寒飞笑了一下，语气染上笑意：“妹妹，你问题很多。”
周琦玉扁了扁嘴，声音很小：“又是这句话。”
关心你还不行？
女孩的声音通过手机传来，看不见她的表情，尽管小声却还是能清楚听清她的语气，声音带了几分委屈撒娇的意味。
听在厉寒飞耳里可是很有感觉了。
他摸了摸有些温热的耳垂，喉结轻轻上下动了动。
他显然还是有耐心的，表达出来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不是说有事吗？什么事？”
在周琦玉听来他的耐心好像要耗尽了。
周琦玉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寒飞哥，有个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厉寒飞剑眉轻轻一挑，嘴角下意识也有了弧度。
那边没说话，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周琦玉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就是「没事」。”
……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安静了好一会。
周琦玉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已的声音在四周的细微回声。
厉寒飞没说话。
周琦玉清了清嗓子，又补了一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没事就是最好的事……”
这句话她越说越小声，越来越没底气，感觉好冷。
比冷笑话还冷。
好在，厉寒飞轻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周琦玉松了一口气，还怕这句话太冷了呢，不过也证明了他没事。
“嗯，笑了。”周琦玉喃喃自语的声音不大不小，让厉寒飞听到了。
“放心吧，妹妹，我还没那么脆弱。”不过得到了这个“安慰”也不错。
厉寒飞心里涌现一阵暖意，来自电话那头。
“哦，我知道。”周琦玉应着，看了眼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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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寒飞似乎没有刚刚那么疲惫了，声音也染上了笑意，本以为他应该多了点耐心我和她说话。
“没其他事我就先……”
“等下！”没等他说完，周琦玉就打断他，怕他干脆的挂了电话。
突如其来，周琦玉微微着急了一点。
“嗯？”厉寒飞声音很有磁性，尾音上扬的时候，像羽毛轻轻拂过周琦玉的心。
周琦玉走进的房间，其实是别墅里的琴房。
“还有一件事。”周琦玉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放成免提。
她坐在琴前，把手机放在一边。
“什么？”
周琦玉没应他，回应他的是一段琴音，耳熟能详，老少皆听过。
声音通过手机传来的时候，厉寒飞愣了一愣，喉咙哽了一下。
是钢琴音，生日快乐的歌曲的每个音节，跳动在周围的空气，也跳进厉寒飞的心里。
周琦玉没说话也没唱歌，只是默默弹琴，她熟知每个音节所在的位置。
她的千言万语藏匿在这片琴音中。
几年前的这天，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一天。
生日到了么？
不知多少年没过了，也忘了还有生日这回事。
弹完之后，厉寒飞藏下喉咙的一丝哽咽，声音还是不可控的低沉了些许：“怎么了？你过生日？”
明知故问，自已的生日自已不知道吗？还有谁家寿星还自已弹生日歌？周琦玉心里腹诽。
周琦玉也坏心眼回了一句，声音附上假惺惺的笑意：“嗯，你要给我什么礼物？”
厉寒飞默了会，他的笑声溢出了屏幕，他闭上了眼，刚刚的睡意早已一扫而空。
他不经意一问：“你想要什么？”
也是怪了，这样都能对话，没人戳破这个“乌龙”。
“你送的我都要。”
“行啊。”
两人都没意识到话题就这么轻松下来了，明明刚开始打电话的时候还略显尴尬，还没有话题。
周琦玉停顿了一会，还是正经问了他一句：“那你呢？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厉寒飞沉吟，语气神秘：“嗯……已经有人送了。”
周琦玉秀眉一拧，一阵不爽，看时间刚过零点五分钟，还有谁比她快？！
不过她又没能见到他，也还没送给他礼物，她不是第一个也正常的。
她声音闷了几分，酸溜溜的：“哦，这么快，你人缘还挺好的。”
她故作轻松，可越想轻松越轻松不起来，心还越来越烦躁。
厉寒飞似是没有察觉，而是压低了声音，慢悠悠道：“嗯……可能是吧。”
听到这个回答，周琦玉心像被人挠了一下，痒痒的，越想越痒，偏偏这痒怎么也止不住。
谁送的？男的女的？送了什么？
明明没有立场问这些，但周琦玉还是在心里问了他好几遍。
这会看着自家猫无辜的眼神都有点不耐烦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吧，这不是很正常，他比她多活了好几年，认识的人也比她多吧。
甚至很有可能他谈恋爱的次数都比她多……
不在意，不在意。
这很正常……
会有人记住他的生日然后给他送礼物，还是知道他想要什么礼物的人吗？
这不正常……
喜欢的人才会这样吧。
“送的什么？”周琦玉还是败给了好奇心，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出口，说的语速还很快，就像在掩饰什么似的。
安静的四周，仿佛呼吸声在那一刻也凝滞。
厉寒飞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周琦玉听到回答后呼吸也变得灼热，心脏刚停了跳动，又突然复活。
那心中的痒意传到耳垂，于是红了一片。
因为厉寒飞声音冷冽好听：“她弹的钢琴曲。”
他又逗她。
偏偏她也挺爱吃这一套。
周琦玉轻轻一笑，尽管心跳不轻，说的很慢：“啊……原来，这是你想要的生日礼物。”
她转了转眼珠子，笑意渐浓，学着他的方法“挑逗”他。
话说的太直白。
周琦玉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细微的“嗯”。
很小声，听不太真切，但那声音来自那人。
周琦玉渐渐觉得她和厉寒飞之间的距离很近，或许隔着一层薄纱，又轻又薄，如果可以，应该还是粉色的。
没有人破坏这层薄纱。
时候不早，最好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下。
于是周琦玉开了口：“那寒飞哥，你休息会吧，我先挂电话了。”
“嗯。”那人语气一秒平静，暧昧的气息瞬间消散……
周琦玉咬咬唇，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在挂电话之前，带着笑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厉寒飞。”
不信，这还能平静。
她在心里默默较着劲，不能光让他撩她，她也不能被比下去了。
她声音也好听，轻柔却不造作，也不是刻意夹出来的，是自然的温柔语气。
这句话一说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电话被她挂断。
戛然而止，才能让这涟漪消散更慢一些。
事实如此，厉寒飞愣了一下，看到手机界面停留在她头像消失前那一刻，以及这通打了20分钟的电话。
他放下手机，闭上眼，无法抑制喉中的干涸。
脑海里萦绕刚刚那人温柔的语气，直呼他的名字，过分勾人。
他把外套拉链拉开，有些燥，又觉得室内过于热了，走到窗边吹了吹冷风，那股燥热被风吹散了些。
只是心里总是无法被吹平静，越吹，泛起的涟漪越大。
这下愈加清醒，真是……
存心的吧，说让自已休息，这怎么休息……
他被气笑了。
……
这夜，周琦玉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眼皮很重，却抵不住脸上余热无法散去，脑子也是兴奋无法平静。
凌晨一点，她起身去了琴房，又弹了好几次生日快乐歌，刚刚应该都没有弹错的。
肯定没错，那么简单的一首曲子。
节奏没错吧？
到后面，周琦玉又练了几首高难度曲子，好在这房间隔音也是不错，最后终于把自已弹困了。
她睡前看到落地窗对面的房子，拿了一个小型卡通猫猫形状的监控对着对面，调整好角度，终于又躺在床上。
周琦玉从琴音剥离，这会她还有点耳鸣，她看了眼那个卡通猫猫。
那个监控画质不算高，她也不一定要在那里清楚看到那个人。
只是，想确认那个人是否平安落了地。
这夜，厉寒飞在飞机上睡了三个小时，醒来第一时间就是喝水。
口干舌燥的。
她，还真是磨人……
*
第二天早上十点上美术课。
周琦玉九点起来洗漱打扮，九点半就来到了学校。
昨天因为担忧着事，却没发现学校里怪怪的，她走在路上，感觉一阵视线来自四面八方。
她走路习惯目视前方，因为五官柔和，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亲和。
可她的气质清冷，无人敢接近。
众人只敢远观，不敢接近。
周琦玉停下脚步，略微低头轻轻扫视今天的穿搭，棕色长袖连衣裙，裙摆到小腿，腰间系的同色系的细腰带长到裙摆。
侧边辫子，温婉大气。
好看的眉毛拧了一下，没有问题吧，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衣服脏了吗？
无果，周琦玉选择无视那些视线，加快了脚步，然后又停下。
好像忘了什么，那个卡通猫猫记录还没看。
想着进了教室再看，周琦玉脚步比刚刚更快了些，前脚刚走进美术教室。
后脚就撞到了吕晓纹。
“周，琦，玉……”吕晓纹皱着一张脸，表情不算好看。
怎么回事？
怎么一副像是和她有仇一样。
“怎么了？”周琦玉眨眨眼，感觉脸痒痒的，走进教室，视线好像还是没断。
吕晓纹一脸凝重：“你惹事了知不知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