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聊完之后,乐曲的声音便诡异地停止了。梦幻的色彩开始消融、破碎,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消失不见,变回了原样。
就在一切回归正常的时候,瑟提芙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法格拉里眼疾手快地用魔法接住了她,却发现她紧闭着双眼,似乎是昏了过去,仿佛一个被魔王掳走的可怜兮兮的受害者。
看到她,有些学生想起了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行事诡异却又在最后融化消失的傀儡。
看瑟提芙这个可怜的模样,他们顿时联系起了上下文,猜测是魔王抓走了这个可怜的少女,然后用分身替代了她,入侵了这场舞会,想要将他们所有人困死在这里。
肯定是伟大的大魔法师阁下驱逐了魔王的分身,救下这名可怜的少女,也救下了他们。
至于她被盯上的理由,各有猜测。
不过大部分人觉得,估计是因为她是大皇子殿下的舞伴,所以才被魔王看上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抓走大皇子殿下,可能是顾忌暗处可能有皇室的护卫队吧。
拉托林看着紧闭着双眼的瑟提芙,一猜就知道她在演,不过面上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怎么回事,大魔法师阁下?”
法格拉里沉默了一会儿,感觉瑟提芙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已,便随口编了一个:“她只是因为惊吓昏过去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他顿了顿,看向拉托林,“你知道她的宿舍在哪吗?”
拉托林就算不知道也得知道,何况他知道,自然是配合着点了点头,然后在前方领着法格拉里离开。
直到离开舞会大厅有一段距离了,瑟提芙才睁开眼睛,挣脱法格拉里的怀抱。
“果然还是该当观众的。”她烦躁地揉了揉自已的头发,扯开礼服外套的扣子让自已透透气,“下次再也不当演员了,音乐总监也不行。”
拉托林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便转移话题道:“怎么突然结束了,那首歌还没放完吧。”
“不想放了不就没放了。”瑟提芙“哼”了一声,“而且我可怜的周全还被工作缠身,正呆在家里等着我呢。”
法格拉里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里的关键点:“周全?”
拉托林介绍道:“和她同行的人,大概算是她的助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是她哥哥。”
法格拉里疑惑:“哥哥?名字听起来可不像兄妹。”
瑟提芙糊弄道:“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相依为命,从小一起长大罢了。”
法格拉里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不过,周全……好奇怪的名字。”法格拉里重复着这个名字,“周全、周全……他能做到万事周全吗?”
瑟提芙睨了他一眼:“当然可以。作为我的助理、我的哥哥,他当然得做到万事周全。”
法格拉里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瑟提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得到回应,法格拉里也不在意。
对于强者,尤其是可能是救世主的强者,他一向更有包容度。所以即使没有回应,他也能自已找到新的话题,继续在瑟提芙的耳边叭叭。
他叭叭了一路,叭叭到瑟提芙开始觉得烦了,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死的时候,刚好碰上塞西恩斯被周全给扔出来。
法格拉里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或者说他本来就有些神经质,脑子一抽便说出了那句:“……你还挺招男人喜欢的嘛!”
后果显而易见。
“我回来了。”
瑟提芙带着顶着猪头的法格拉里、刚被扔出门的塞西恩斯和拉托林三个人进来,然后一回来就往沙发上一倒,挨着周全坐下,然后大手一挥,
“随便坐。”
周全刚好处理完阶段性的工作,正休息呢,突然看向瑟提芙,肯定地说道:“你喝酒了。”
瑟提芙比了个手势:“一点点。”
周全叹了口气:“看来明天会有大新闻了。”
拉托林和塞西恩斯轻车熟路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法格拉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自来熟地找了个座位坐下。
“你不能喝酒吗?”听到周全这么说,拉托林便问了一句。
“对。”瑟提芙对这件事并不在意,“我的酒量相当差。”
拉托林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我记得你只喝了一口。”
瑟提芙:“是啊。”
拉托林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你后面整的那出是……”
他还没说完,瑟提芙便点了点头:“是啊,临时兴起啊。”
周全看着拉托林那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已经不敢去想她做了什么了,只能庆幸他们在度假,而不是开演唱会的时候突然整的幺蛾子。
他看向法格拉里,这个唯一的陌生人,决定先将这件事抛在一边,先转移话题:“这位是谁?”他随口猜到,“你兴起把大魔法师绑回来了?”
“你猜对了。”瑟提芙没骨头似的靠着他,伸出一只手介绍道,“大魔法师,法格拉里,新的主演,一个烦人的家伙。”
周全看向他,微微点头:“你好,我是周全。”
简单的交换姓名就算做过自我介绍了,所以不等法格拉里说什么,周全又看向瑟提芙:“什么主演?”
“我看乐子当然需要演员啦!”瑟提芙理直气壮道。
周全:“……你去睡觉吧。”
.
瑟提芙被周全赶去楼上睡觉去了。
塞西恩斯本来就是要走的,半路被她拉了回来,这会儿也找了个理由溜了。
拉托林本来也想离开,但法格拉里像是被下了禁锢魔法似的,坐在那里不带动的,丝毫没有自已是来做客的觉悟。
周全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看来你想聊聊,大魔法师阁下。”
“我对你们很好奇。”法格拉里直截了当地说道,“大皇子说你们是陛下的贵客,但皇帝老头有这种实力强横的人脉,以前怎么没见他搬出来?”
周全敷衍地说道:“谁知道呢。”
周全这副拒不回答的样子简直和瑟提芙如出一辙,僵持了一会儿,法格拉里最终叹了口气,直接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很多事情你都可以问他。”周全指了指拉托林,“你能从他那了解到的都是你能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那就别打听了——”
他似乎是又接到了工作上的消息,收回视线低下头,“我接下来要忙了,恕我不能招待了。”
法格拉里知道他这是在赶客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毕竟连住都在一起,似乎有些太亲昵了。”
“你不觉得自已关心过头了吗?你和她今天才认识的吧?打听这么多,你是想干什么?”
周全又抬起头来,微微皱了皱眉,
“总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吧?那我建议你死了这条心吧。喜欢她的家伙可太多了,多到能塞满这个世界。她还在事业上升期,公司不会允许她谈恋爱,她自已也没有谈恋爱的意向——你最好是放弃。”
周权说完,又忍不住重复了一句:“你死了这条心吧。”
法格拉里听着周全这一大段发言,有些沉默。对方显然是误会了什么,看他这个态度,估计是以前没少遇到这种事。
“我觉得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法格拉里有心想要解释,但周全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个小偷,想要抢夺他们貌美如花的歌者的小偷。
对上周全警惕的目光,法格拉里难得有些力不从心:“我只是好奇救世主身边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旁边一直当透明人的拉托林忍不住看向他。
周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救世主?别把这种莫须有的名头冠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