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书生，给个说法，你要多少铜钱才肯放我回去。一百枚够不够？你可不要狮子大开口。”
妖娆女子实在受不了李牧盯着她的眼神。
她感觉眼前的穷书生比刚才围住他的那几个穷苦百姓都要可恶，都要难缠。
这蠢女人到现在还以为，李牧是奔着要钱来的。
李牧还是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她。
看着女子的反应，李牧感觉这样比说任何言语都要有用的多。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此处无声胜有声。
又尝试了几次，依然没能离开。女子都快气疯了。
“啊啊啊！本小姐和你拼了！”妖娆女子不管不顾，朝着一个方向就要冲过去。
还让身旁两个丫鬟朝不同方向离开。
李牧不管两个丫鬟，只是拦住妖娆女子。
李牧虽然身躯单薄，身上的衣袍也十分破旧。但此刻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这一点，妖娆女子感受最深。
再一次被拦下，妖娆女子都气得麻木了。她也不再动了，也不说话了。就这样安静的和李牧对视。
只是她盯着李牧的眼神，有火焰在燃烧，恨不得把李牧烧个灰烬。
李牧见妖娆女子这样，也知道是时候了。
他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这个蠢女人干耗。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只要能做到就放你离去。”
“什么要求？本小姐身上可没携带太多银两。”
“把老人撒掉地上的铜钱一个不落的全部捡起来，放在原来那个碗里。”
“还要向老人认真鞠躬道歉，态度要诚恳。并赔偿老人三倍的铜钱。就按一百枚吧。”
“什么？让本小姐向那个老乞丐道歉。还要鞠躬？还要赔偿一百枚铜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小姐宁死不从，有种你就杀了本小姐。”
赵艳儿听到李牧的条件，激动的大叫起来。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
“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
“每个人都是爹娘养的，你也有老去的那一天。你总不能希望，你老了以后也遇到像你这样的人吧！”
赵艳儿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怼过去。只是愣愣的呆在那里，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两个丫鬟也在一旁站着不敢吱声。
“而且，只是让你道个歉而已，很简单的。”
“你不会连道歉都不会吧？你不是怡红院的头牌吗？”
“谁不会道歉！道歉就道歉，本小姐今天认栽了。”
眼下除了道歉也没其它法子了。赵艳儿也渐渐认识到这一点。
那个书生的眼神让人受不了。还有他身上散发的气势也让她畏惧。
最终，赵燕儿只能自作自受的把刚才踢飞的铜钱都一个一个捡起来。把踢飞的破碗也捡起来。
这么脏的碗，她拿在手里就感到恶心。但是迫于李牧的威势，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她倒是想过让丫鬟代替自已，可李牧根本不让。
脚步沉重的一点点走到老乞丐身旁。像马上就要处决的死刑犯。
脸上的神情有悲愤，有痛苦，还有一丝懊悔。
赵艳儿站在原地深呼几口气。刚才围住她的几个百姓，以及其他看热闹的百姓。
此刻都对她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看他们脸上的神情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此刻的赵艳儿真的要气炸了。仅剩的一丝理智深深的压抑着那无穷的怒火。
难受的她恨不得原地爆炸。带着周围人，尤其是那个穷书生一起去死。
可惜她做不到，真能做到她也未必有那个胆量。
她正值芳华，马上就要成为花魁了。她怎么可能甘心去死。
抛开这些不谈，她也畏惧死亡。试问一下，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坦然面对死亡呢？
不理会周围人的嘲弄，赵艳儿不断的深呼吸，粉拳握紧又松开。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死刑犯了。
“老人家，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我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还鞠了一躬，把装满铜钱的碗又放到老人身旁。
“小姑娘，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老人用枯黄的手掌拨弄一下额前的乱发，睁开昏黄的双眼，极力想要看清眼前女子的样貌。可却始终看不清楚。
老人无奈只能放弃。最终对着眼前的模糊人影说了这么两句话。
说完，老人就一手拿着碗，一手拄着拐杖，慢慢的往前蠕动。
“穷书生，我记住你了！咱们后面走着瞧！”
赵艳儿早就受够这里了，撂下一句狠话，就带着丫鬟走了。
背影是那么的狼狈，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这位公子好样的！不愧是读书人！”
“看公子有点面熟，不知公子名讳？”
“鄙人李牧。”
“李牧？哦，你就是柳婉儿的夫君是吧！我说怎么看着眼熟！”
在赵艳儿走后，围观百姓把李牧围了起来，纷纷称赞。在得知是柳婉儿的夫君之后，更加热情。
“李牧，此事你做的漂亮！不仅替老人家讨回了公道，还替大家出了口恶气。”
“是啊，那个赵艳儿太可恶了，就该杀杀她的嚣张气焰。”
“李牧贤侄，以后要吃猪肉找我，我开了一家猪肉铺。”
“还有我，我是卖馒头的。”
围观百姓从最初的夸赞李牧，到最后一些小商贩竟然开始让李牧多光顾他们的铺子。
至于那些没有开铺子的百姓，则表示有事尽管找他们帮忙，他们一定尽力。
李牧只能满脸笑容的一一回应。围观百姓得到满意答案后，也都各自散去。
李牧也开始回自已的小家。
回到家，休息片刻，又用之前的方法制作了一罐细盐。
到了暮食时候，李牧把赵艳儿一事大致和娘子说了一下。
娘子表示，相公真勇敢！相公做的对！
李牧把脸凑过去，询问娘子有奖励没有。娘子闭上眼，轻轻的在相公脸上啄了一口。
随后又害羞的低下头，认真吃饭。
之后才想到赵艳儿临走之前说的话，担心相公会有麻烦。
李牧则安慰娘子，不用担心。
吃过暮食，收拾完毕。李牧又开始写东西。这次他要写的不是诗词，而是一则故事。
只见纸的最上方写着白蛇传三个大字。
没错，李牧要写的就是白蛇传。他要把这则故事卖给天福茶馆。
他不仅是要赚那几两银子，更是为了传播。后者才是最主要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