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婵薇再次睡到了日上三竿。
忍着身上的酸痛,姜婵薇再次在心里狠狠把澹台宸枭骂了一顿。
“娘娘,喝药了。”像往常一样,芷宁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姜婵薇虽然现在一闻到这味道就反胃,但为了不怀上孩子,还是捏着鼻子将药喝了。
不过,在她刚喝完药,兰惠就进来禀报:“娘娘,温长史求见。”
“让她进来吧。”
虽然怀疑温雪滟背后有人,进宫目的也不单纯,但大理寺查了这许久也没查出她与红杏刺杀一事有牵扯。
所以表面上,姜婵薇对她与以前一般无二。
“请皇后娘娘安。”进来后,温雪滟恭敬行礼。
姜婵薇笑着将她拉了起来:“快免礼,本宫正无聊呢,你就来了,兰惠,快上茶。”
“诺。”
温雪滟算是这儿的常客,兰惠之前对她虽有不满,但温雪滟会做人,每次来椒房殿对姜婵薇恭恭敬敬不说,对他们这些婢女也很好,有时还会赏她们些小玩意,所以如今兰惠对她也没任何不满了。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温雪滟想起刚才进来时芷宁端出去的药碗,一脸关怀的问:“臣妾刚才看到芷宁拿着药碗出去了,娘娘是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些调理身体的药,本宫身子虚,你也是知道的。我记得你与本宫同岁,虽现在我们还年轻,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已,别像本宫一样,年纪轻轻就掉进药罐子里。”
三言两语将话题引到温雪滟身上,姜婵薇将兰惠刚刚呈上来的燕窝放到温雪滟面前:
“快尝尝这燕窝,对滋养身体很有益处,本宫这儿还多呢,一会儿走时,让兰惠给你装点。”
“可别了,臣妾在您这儿吃过就行了,每次到您这儿,臣妾又是吃又是拿的,改明儿,别人都该笑臣妾了。”
与姜婵薇经常在一起,也算熟悉,温雪滟也时不时与姜婵薇开些玩笑。
姜婵薇倒没再说什么,只是又与温雪滟调笑了几句,但当温雪滟离开时,兰惠还是将装好的燕窝递了过去。
温雪滟也知道推辞不过,只嘱托兰惠好好照顾姜婵薇,只是,等兰惠进去后,她看着椒房殿巍峨的宫殿,又看着手中的燕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边关,姜兆到来的当日,就撤了王钟的军职,并罚了王钟一百军杖。
王钟虽心有怨恨,但姜家军众人本就不服他,这次因他不听命令还致使姜皓受了重伤,所以他也没敢反抗,乖乖受了责罚。
养伤期间,军中捷报连连,王钟气的红了眼,只觉得身后的伤更疼了。
“来人!”
虽说被免了职,但王钟到底身份特殊,又因为受了伤,行动不便,姜兆还是给他留了几个伺候的人。
看到进来的士兵,王钟朝他招了招手,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当天晚上,之前被王钟收服的几个小头目悄悄出现在了王钟的军帐中,几人聊到很晚,直到天快亮才离开。
又过了几日,因为朝廷派发的物资一直没送过来,粮草也所剩无几了,军中渐渐起了谣言。
大家都说朝廷的物资早已送过来了,但大将军不知因何原因,一直扣押着不发。
还有之前,朝廷给大家发的冬衣冬被用的都是往年剩下的棉花,一点都不暖和,也是大将军与姜家的人在从中谋福利。
短短几日,谣言就越传越邪乎。
在姜兆收复第四座城池时,敌人也像是提前收到消息似的,早早做了准备,虽然最后城池是收复了,但姜家军也损失惨重。
而随着这次事件,竟有人传出姜家军中有奸细,甚至不知怎么又传出姜兆对皇帝生了怨言,这次姜家军损失惨重就是姜兆故意的。
谣言四起,自然也传回了安京,甚至有不明真相的群众竟然说姜家想要造反。
澹台宸枭虽然这几日并未在姜婵薇面前说什么,但姜婵薇却明显感觉到澹台宸枭看她的神情与往常不同了。
如今朱家还没倒台,姜婵薇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让事情持续发展下去,也想让澹台宸枭对姜家的怀疑能少点。
偏偏她什么也不能说,一说还怕澹台宸枭多想,只能吩咐芷宁尽快查出谣言的从哪里传出来的,抓到始作俑者。
而正巧在此时,在大理寺经受了几道刑罚的户部尚书终于招了。
抛开前些年的贪墨不说,就近一年来,每次不管是旱灾、水灾、雪灾,户部官员都会监守自盗。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运往边关的粮草,防寒物资等等,居然有大部分都被户部官员克扣、换掉,他们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当裴季将这一条条罪证告诉澹台宸枭时,澹台宸枭当场震怒,判了户部尚书斩立决,查抄家产,其他相关官员也都被判了极刑。
消息传回边关,朝廷也将之前缺失的粮草等物资全都补上了,可流言依然不断,竟传出这是姜兆眼看东窗事发,推出户部尚书顶罪的。
椒房殿,听到芷宁传回来的消息,姜婵薇生气的一掌拍在桌上。
对于这些谣言,她倒不怕,怕就怕澹台宸枭疑心,影响她的计划。
虽说澹台宸枭近日依然如之前一般宠她,但她怎会感觉不到澹台宸枭眼中的怀疑呢。
近日气温升高,夏天在悄无声息中到来,姜婵薇也着急上火的。
就连澹台宸枭专门从岭南给她运的荔枝,姜婵薇也不敢吃。
太医院,院使乌大江正在看本月药材的进出,徒弟进来小声说:“师父,徒儿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
“徒儿听说……”
“什么?你可查清楚了?”听完徒弟的话,乌大将脸色大变。
徒弟用力点了点头:“消息确凿,徒儿不敢胡说。”
乌大江站起身,眉头紧锁,拳头紧紧握着。
沉思了好一会儿,终是做了决定:“随为师去面见陛下。”
椒房殿,姜婵薇今日快午时才起床。
昨晚澹台宸枭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发了一晚的疯,她现在连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腰酸背痛的,嗓子疼的都说不出话来。
“娘娘,您的药!”
芷宁进来将早已熬好的汤药递了过来,刚刚凉好,温度适宜。
姜婵薇伸手接过,刚准备饮下,门外却传来澹台宸枭冷寒的声音:“婵儿在喝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