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齐嬷嬷急忙接住已经昏过去的太后,慈安宫也乱成一团。
只是澹台宸枭却像是听不到似的,抱着姜婵薇,大步向宫外走去。
“陛下,陛下您把臣妾放下。”等到出了慈安宫,姜婵薇看着澹台宸枭冷硬的俊脸,轻声乞求着。
澹台宸枭听到她的声音,面容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只是脚步依然不停,轻声回道:“你受了伤,乖乖让朕抱着就是,下去干什么?”
“可臣妾只是手受伤了,又不是伤了腿。”
“那也不行,你跪了那么久,膝盖怎会不疼?你说说你,为何要那么听太后的话,她让你跪你就跪吗?你都不知道反抗吗?”
看着姜婵薇已肿胀的不成样子的手指,还有脸上的五指印,与被咬破的嘴唇,澹台宸枭都要心疼死了,语气自然也不太好。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再迟来一步,还会发生何事。
姜婵薇自然注意到他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心疼,只是心中,早已没有一丝动容。
她眼中含泪,虽被澹台宸枭抱在怀中,却依然梗着脖子,一脸倔强的望着头顶的人:“原来陛下也怪臣妾!”
“说什么胡话?”看着她的模样,澹台宸枭才发觉自已刚才话重了。
他不得不软了语气:“朕不是那个意思,朕只是心疼你,朕……”
“陛下若真的心疼臣妾,会这么久将臣妾软禁在椒房殿,不闻不问吗?”
或许是受了伤的原因,姜婵薇今日情绪异常激动。
她看着澹台宸枭,眼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柔顺,而是咄咄逼人的喊道:
“想来陛下与太后想的一样,都觉得是因为我才让朱长月遭了难,也觉得朱长月根本没下药,只是被人诬陷,不该受那么重的责罚。”
“你说什么呢?”
澹台宸枭也没想到姜婵薇今日说话会这么冲,虽然被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搞得心情也不好,但念及她受伤,到底压着火气,耐着性子解释:
“朕知道,朱氏的事让你受了委屈,她险些要了你的命,还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朕却不能给她定罪,只能把她暂时关押在掖庭。”
“可婵儿,朕是皇帝,有太多的不得已,朱家在朝中势力颇大,当年又是他们扶持朕上位的,朕只能一点一点培养自已的势力,慢慢压制朱家。”
“婵儿,朕并非不想为你报仇,只是还不到时候。你放心,假以时日,当朕真正将权利握在手中时,一定会让朱氏与整个朱家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好狠的心呐!”听完澹台宸枭的话,姜婵薇却冷冷一笑。
澹台宸枭这次也变了脸色,他脸色阴沉,一脸警告的质问她:“皇后,你到底想如何?”
尽管心中生气,但澹台宸枭到底没舍得把姜婵薇放下。
姜婵薇也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是眼中却滑下一滴接一滴的眼泪。
澹台宸枭看她这样,眉头都快拧成了个疙瘩,他轻轻将她放下,又拿指腹抹掉她的眼泪。
“好了,婵儿,不伤心了,是朕的错,朕不该凶你,也不该提朱氏,你手还伤着,我们先回椒房殿,去给你手上药可好?”
“臣妾的手无碍。”姜婵薇依然一副别扭伤心的样子,但心里其实早已乐开了花。
她没想到,她都这样气澹台宸枭了,澹台宸枭居然还能纵着她。
看来,她如今在澹台宸枭心中的地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
但,这还不够!
她今日既然受了伤,就不能白受。
她要让澹台宸枭彻底看清自已的心,彻底明白,她姜婵薇是不可替代的,甚至为了她,澹台宸枭会爱屋及乌,会对姜家也放下些许戒心。
她再次扭过头,躲开澹台宸枭的手,用力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
“就算陛下不提朱氏,可陛下敢说这些日子没想起过她吗?陛下从将朱氏打入掖庭后就开始冷落臣妾,若说这事与朱氏无关,鬼都不信。”
“朕冷落你与朱氏有什么关系,朕不过是……”澹台宸枭突然知道什么叫有口难辩了。
她之前冷落姜婵薇,是因为发现自已把姜婵薇看的太重了,他不想事事都被姜婵薇影响心神,也觉得就算没有姜婵薇,其他女人伺候他也是一样的。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这些日子,没有姜婵薇在身边,他度日如年,也会时时想起她。
他知道他已经陷进去了,也知道,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致命的。
可他管不住自已的心,今日高路海告诉他姜婵薇被太后叫到慈安宫时,他慌到极致,当时恨不得飞到姜婵薇身边,也恨不得一剑杀了太后。
可这些,他不能告诉姜婵薇,也说不出口!
而姜婵薇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失落与悲凉:“臣妾知道,您与朱长月是有感情的,但朱家在朝堂上势力太大,陛下早已对朱家起了杀意。”
“臣妾也知道,假以时日,您定会把权力握在自已手中,彻底将朱家斩杀殆尽。”
“作为帝王,您这样做,无可厚非!可站在朱长月的角度,臣妾看到的,却是陛下的无情与残忍。”
“皇后到底想说什么?”
澹台宸枭终于听出姜婵薇今日要说的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她也不单单是因为吃醋才与自已吵架的,或许,问题也并非出在朱长月身上。
姜婵薇也看出澹台宸枭已经听明白了她的话,她看着男人阴沉而冷硬的俊颜,突然后退一步,膝盖一弯,重重跪在他的面前:
“求陛下废了臣妾吧!免得臣妾与姜家受陛下猜忌,到最后落得与朱长月,朱家一样的下场。”